朱胜非出生于小生意人家,幼有志气,机敏多谋。
北宋崇宁二年(1103年)中进士,靖康元年(1126年)任东道副总管,权知应天府。
建炎元年(1127年),高宗赵构在南京即位,朱胜非任中书舍人兼代理直学士。当时正值草创之际,朱胜非上疏曰:“仁义者天下之大柄,中国持之,则外夷服而诸夏尊;苟失其柄,则不免四夷交侵之患……陛下即位宜壹明正始之道,思其合于仁义者之行,不合者置之,则可以攘却四夷绍复大业矣?”《宋史·朱胜非传》深得皇上称赞。总制使钱益升职,朱胜非认为钱任陕西制置使时弃师误国,应封还升迁书,免其职。谏官卫肤敏因指责元祐太后兄弟的儿子被改职,朱胜非认为因外戚故逐谏臣,不足以示天下正道,要求复其职。
建炎二年(1128年),高宗任朱胜非为尚书右丞。当时宰相子弟荫恩太滥,谏官上疏道:“还在玩竹马游戏时,已经都位在大臣之列,现不可以不戒。”胜非赞同并对皇上说:“旧制宰执大臣的子弟一律不当堂授现职,只参加铨注,宰执罢政后不治罪,然后推恩。”皇上采纳了他的意见。
建炎三年(1129年)正月,金军先后攻下徐州、淮阳、泗州,并派遣拔离迷部攻陷天长军。皇上惊慌失措,带领御营都统制王渊和亲信宦官康履匆忙逃跑。渡江到达镇江后,百官方陆续赶到。金军入扬州,大肆掳掠后焚城而去。高宗逃往杭州,留下朱胜非经营镇江。不久,又任他为控扼使,又授宣奉大夫,后又授江西安抚使兼知江州。
绍兴元年(1131年),江州沦陷,侍御史沈万求指责九江失守是由胜非赴任太慢所致,贬其为中大夫。
绍兴二年(1132年),吕颐浩推荐胜非兼任侍读,又督江、淮、荆、浙诸州军事。旋升尚书右仆射、同中书平章事。因母丧去职,重启后为右仆射兼知枢密院事,二次为相,进献《吏部七司赦令格式》180卷。
绍兴三年(1133年)11月,岳飞建议出兵收复襄阳等六郡,恢复中原。收复建康后高宗召见岳飞,特赐“精忠岳飞”的军旗。岳飞连续上疏建议乘胜北伐进取襄樊,宰相朱胜非和参知政事赵鼎全力支持。高宗迫于形势派岳飞北伐,但规定:只准“收复襄阳府、唐、邓、隋、郢州、信阳六郡”,敌军“若逃遁出界,不须远追,”“亦不得张皇事势,夸大过当,或称‘提兵北伐’”,或言“‘收复汴京’之类,却致引惹”。规定事毕,大军复回江上屯驻。后遇长期大雨,灾难沉重,胜非多次上书求免职,并自责11罪状,皇上才准其奏。
绍兴五年(1135年),胜非应诏上书言战守四事,被起用为知湖州。靖康之耻,张邦昌僭位,胜非虽为其友婿(连襟),但照囚张邦昌使者。
后因反对秦桧的作为,胜非称病归家,闲居八年,著哲论《闲居录》传世。
绍兴十四年(1144年)十一月二十八日(12月24日),朱胜非卒于故里,年六十三,谥号忠靖。
朱胜非尝辑百家小说、传记,编著为《绀珠集》十三卷(《郡斋读书志》卷13,后人考订为伪托),今存明天顺刊本、《四库全书》本。又著有《秀水闲居录》三卷(《直斋书录解题》卷11),今本为一卷,记所见闻南宋初政事,有《说郛》本。《全宋诗》卷1537录其诗七首。《全宋文》卷363收有其文。
朱胜非《杜门帖》,纸本,行楷书,纵28.7厘米,横28.6厘米。北京故宫博物院藏。朱氏在绍兴五年(1135)“引疾归”,《宋史》称他“废居八年,卒”,故此帖或作于1135至1144年间,是其晚年作品。书法略仿苏轼,稍欠工稳。
罗诱:而赵氏自播迁之后,钜公硕德随已灭,而所与谋事者,不过六七辈。……朱胜非虽老臣,然守法具位,忮於图大事。……是数子辈,皆阘茸之士,非宰相才也。
朱熹:朱丞相秀水闲居录自夸其功太过,以复辟之事皆由他做,不公道。
岳珂:士孰不排难,贵乎安以徐。士孰不立节,贵乎平以舒。既家国之兼全,亦身名之裕如。是与夫激切奋跲,缨冠曼胡者,盖已同功而殊涂。我思其人,犹及屋乌,而况乎遗书。
脱脱:朱胜非、吕颐浩处苗、刘之变,或巽用其智,或震奋其威,其于复辟讨贼之功,固有可言矣。然李纲、赵鼎当世之所谓贤者,而胜非、颐浩视之若冰炭然,其中之所存,果何如哉。
张燧:胜非此举,其调奸护驾,良有足多者,故能使张、韩诸将竭力倡义,以收勤王之绩也。纷纷局外之议,何足凭!
王夫之:若夫朱胜非者,尤不足齿于士类者也。苗、刘,二健卒耳。权藉不重,党类不滋,逆谋不夙,所欲逞志者,王渊、康履而止。浸淫及上,遂敢废人主而幽之萧寺。胜非躬秉大政,系百僚之望,使有不可夺之节,正色立朝,夫二贼者,讵敢尔哉?乃内禅之举,胜非且尸陪列之长,为下改元之诏。德不重,才不赡,志不固,贼之藐之也久,故其胁之也轻,而胜非之从也易。乃使其祸不惩,则宋之危也亦亟矣。...藉令三方之义师不星驰而至,贼势已成,虏兵且进,胜非其能事从中起,枭贼首以复辟乎?如其能之,则他日之自辩曰:“偷生至此,欲图今日之事。”固可解也。而悲愤始于张浚,成谋定于吕颐浩,奋勇决于韩世忠,胜非何与焉?其志欲图者,果何图也?察所怀来,一冯道、范质之心而已。胜非之生,无豪毛之益也。如其死也,则以明夫苗、刘之为贼,而激忠义之人心以起,诚重于泰山矣。无靖康之祸,有所奉之君,名义自己而立衡,存亡即于己而取决。事易于邦昌挟女直之势,而抑无好问通闲道之书。事定之余,优游以去,而贬窜不加焉,宋安得复有王章哉?
王曾瑜:朱胜非和吕颐浩均曾在南宋最艰难的建炎、绍兴年间两度为相,主持政务,使南宋政权度过了困境。朱胜非和吕颐浩主张抗金,以吕颐浩的态度更为鲜明。虽然二人为相期间都有凭私人感情好坏而进退官员的倾向,且都排斥抗战派李纲等令人指摘之处,但他们仍不失为宋人所承认的较好的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