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8年2月11日马列维奇生于乌克兰基辅的一个贫困家庭。1912年在驴尾巴展览会上陈列的《手足病医生在浴室》,具有立体主义和未来主义的特色。曾参与起草俄国未来主义艺术家宣言。十月革命后参加左翼美术家联盟。1913年,马列维奇的立体主义突然转向一种图表式形象拼凑,构成半画谜,半招贴画式的性质。《一个英国人在莫斯科》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在这幅画上,具体的形象以反逻辑方式并列,是一种前达达派的构想。画上有俄罗斯教堂、马刀、蜡烛、剪刀、文字、锯子、鱼和梯子等等,这些在生活逻辑上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物,完全按画家的自由意志杂乱地并存在画面上。它们大小不均,事物间也毫无可供联想的因素。
十月革命后,马列维奇和另一位俄国画家——抽象主义绘画的创始人康定斯基同在苏联的“И30”工作。他们作画,搞雕塑,还搞设计与舞台美术。在工作中,他们联系现代的机械文明,开始探索自己将要发动的大规模造型活动,这就是“构成主义”新观念的起端。十月革命前,俄国的美术界受到西方现代派运动的启迪,在艺术探索上表现得非常活跃。如拉里奥诺夫在实验“光辐射主义”,马列维奇在创造“至上主义”等等。十月革命胜利后,这些俄国现代艺术流派的成员都满腔热诚地欢呼革命的到来。革命结束了原来的艺术集团,他们又重新把它们集结起来。而且这些崇尚现代派艺术的人被称作“左派”,尊重传统的巡回展览画派被划入“右派”。马列维奇的“至上-构成主义”自称是左派画家。马列维奇在1919~1921年间在莫斯科和彼得格勒教学时期,还大肆宣扬他的抽象艺术的哲学观。1926年,借用康定斯基的理论写了一本书,名为《抽象世界》。但终因不符合革命后苏联现实的要求而遭到人民的唾弃。它只能得到西方现代派艺术家的同情与支持。
马列维奇的经典绘画《黑十字》《黑色正方形》《黑圆圈》大作,是他在1923年构思参加第十四届威尼斯双年展作品,在他的监督下,由三所学校共同制作。在绘画创作之馀,马列维奇更埋头于艺术教育、理论和组织的活动。1920年时他一度构想筹组苏联的政治权力机构“新艺术党”。1923年他在彼得格勒成为俄国艺术文化学院理论系首脑。1927年他旅行波兰与德国,被疑为亲德而被捕,入狱两个月后被释放,并重获礼遇。此时他又回归具象绘画的创作,晚年完成一幅文艺复兴风格的《自画像》,画中人物高瞻远瞩的孤傲神情,被认为是他崇尚个人自由的全部创作成果献给历史的果敢宣言的表征。
生活条件一直不太好的马列维奇从1933年起就感到身体不适,1934年,他被确诊患了癌症。在最后的日子,马列维奇希望到国外就医的想法也没能实现。1935年5月15日,马列维奇在列宁格勒家中去世。遵照他的遗愿,马列维奇的骨灰被埋在涅姆齐诺夫卡村的一棵橡树下。二战把这一切都毁掉了,苏联也长期不提及马列维奇,一直到了1988年,列宁格勒的俄罗斯博物馆才为他举办了纪念展,在涅姆齐诺夫卡村也为他新建了纪念碑,墓碑的设计重现了马列维奇喜爱的至上主义正方形。时至今日,马列维奇早已不是少数美术家和欣赏者才知道的无名者,而是写入每一本20世纪美术史的大人物,一位公认的几何形抽象美术的先驱者,一位对抽象美术发展产生重大影响的美术家。
《黑色正方形》(1929)是马列维奇这时少见的至上主义绘画。跟极简的《至上主义构图:白上白》相比,这幅画的图形安排得更规整,黑色正方形不偏不倚出现在白色画布的正中央。在与代表着无限的虚空的白底色的强烈对比下,黑色正方形有力地展示了纯情感的表现力。除了《黑色正方形》这样的抽象绘画,马列维奇创作的《收获》(约1927—1929年)、《晒干草》(约1927—1929年)、《人与马》(约1928—1929)、《复杂的预兆》(约1930年)等一大批绘画都属于具象绘画。想必马列维奇已改变了看法,不再坚持认为可视的客观景象毫无意义。虽然回归具象,但马列维奇的立足点还是现代主义,而非写实主义。《晒干草》中的巨大农夫形象以及田野的场面,与1912年的《伐木人》颇为相近,只不过新作上的人物更突出,整幅画更富庄严的纪念性。《复杂的预兆》同《晒干草》相比,呈现出以往不曾见过的特点,熟悉意大利画家基里科作品的人一眼就会看出这幅画的“基里科味”。
《运动员》(约1930—1932年)、《美术家之妻像》(1933年)、《自画像》(1933年)代表了马列维奇最后几年的绘画艺术。《运动员》在不画大画的马列维奇的全部绘画中要算是最大的画了。与面目独特的《运动员》相比,《自画像》则平实了许多。鲜艳明快的色彩与其晚年的那些现代主义倾向的绘画没什么两样,使这幅画具有了很强的视觉吸引力,但更引人注目的是整个形象的塑造。
马列维奇的抽象美术实验在俄国、在欧洲都产生了重要影响。美国著名的美术史家巴尔在其名著《立体主义与抽象美术》中写了以下一段文字:“马列维奇在抽象美术史中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作为开拓者、理论家和美术家,他不仅影响了俄国大批的追随者,而且通过利西茨基和莫霍利·纳吉影响了中欧抽象美术的进程。他处在一个运动的中心,这个运动在战后从俄国向西传播,与荷兰风格派东进的影响混合在一起,改变了德国和欧洲不少地区的建筑、家具、印刷版式、商业美术的面貌。”至上主义美术尽管只是马列维奇整个创作生涯中的一个阶段,但无疑是他最有价值的创造。跟此前那些带有他人影响痕迹的作品不同,马列维奇至上主义的作品显示出鲜明的个性,谁也说不出什么模仿某派某家的地方。正是这种鲜明的新风,才会让不少人从中获得有益的启示,开拓更多的美术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