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最美的书”获奖者朱赢椿历时6年约稿,精心编辑与设计。
池莉在以《革命肥肉》为题的文章中写道:“肥肉那浓烈的油腻的香,从此无法淡去。因为想念,每年总有一两次,我还是要做做红烧肉的。带皮的五花肉,肥肉部分不能太少,炖得酥软,色红如醉枣,质地晶莹又剔透,含到嘴里就化,吃一口便忍不住要拍案惊奇,道:好!”作家虹影也有浓浓的肥肉情结,“我们家很少吃红烧肉,记忆中有过一次,好像是五花肉烧豆筋棍,那种香,几天都溢满房子不散。日后我寻找那豆筋棍烧肉,自己试着做,也寻访过无数餐馆,都找不到那小时吃过的红烧肉滋味。”
2014年度“华文好书”,《华尔街日报》《南德意志日报》等媒体专题推荐,新增陈晓卿/封新城/田原/史航/石光华/地主陆/汪天稳等名家好文。
从8岁到88岁,百余位作者共同讲述有关肥肉的故事。几代人的胃,比世间所有的档案,都更懂中国。
主编:
朱赢椿,艺术家、书籍设计师、图书策划人
他的设计作品不仅多次获得“世界最美的书”“中国最美的书”等奖项,还曾在德国、英国、日本、韩国等国家巡回展出。
作者:
沈昌文、钟叔河、吕敬人、苏童、叶兆言、麦家、曹文轩、鲁敏、殳俏、沈宏非、蒋方舟、张嘉佳、那多、余斌、池莉、费振钟、林达、薛冰、何平、王寅、申赋渔、李洱、成公亮、阿乙、华明、丁方、喻恩泰、刘晓庆、许戈辉、左小青、杨澜、郎昆、赵传、海岩、程志、王小柔、邦妮、朱疆源、赵本夫、赵允芳、施正东、俞子正、常万生、黄蓓佳、刘春杰、陈丹燕、蔡玉洗、虹影、黄集伟、苗炜、扫舍、王行恭、朱赢椿、冯唐、马铃薯兄弟、虞梦令、车前子、赵波、陆新民、欧阳江河、陆建芳、顾铮、张洹、郑郑小囡、洪亦涵、朱润、桑子意、陈卫新、梁凡、左骏、靳卫红、路发今、朴尔敏、郭平、吴聪灵、蓝薇薇、雷淑容、师永刚、老猫、二刚、古十九、叶倾城、孙洁、王一方、须一瓜、丰玮、范志红、王斯琳、陆漫漫、大初法师、噶陀仲巴仁波切、傅一清、毫克(德)、秉德(德)、何安娜(德)、李起雄(韩)、梅丹理(美)、海纳(德)、大出哲(日)、李津、俞洁、徐冰、姚媛、丁大钧、孙少斌、车向原、印芝虹、陆小晟、璞石、成红雨、刘思岑等。
《肥肉》编后记(文/朱赢椿)
本书的策划缘起于二○○八年在茶馆的一次闲谈。当时,南京大学余斌教授聊到他的一本随笔集,其中有一篇《肥肉》,写得很有意思,在座的朋友都建议把此书就定名为《肥肉》,可惜不知何因,后终究未被采用。但“肥肉”两个字似乎触动了我的某根神经。
又过了几日,在宁海路的夜市闲逛,无意中发现有一堆“红烧肥肉”卖,看起来油油的,摸起来软软的,据商贩说是塑料做的,可以当钥匙扣。我如获至宝,买了一块,把吊绳扯了,只留这块“肥肉”,时常在工作室里把玩。
有一天,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学生来看我,穿了条白色连衣裙,打扮得很漂亮,还带了束鲜花。我请她坐下,接过花束正要去找花瓶。突然听她“啊——”的大叫一声,只见她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原来她不经意间坐在我随手放在沙发上的那块“红烧肉”上了。她把“肉”扔开,扭过头去检查裙子是否被染上油渍。我一边安慰她一边弓着身子从沙发底下找到那块“肥肉”,递给她,开玩笑道:“不好意思,工作室卫生条件不太好。”女生一开始很惊讶,不过当她意识到这是一块假肉时,就捂着嘴笑个不停,然后开始说起小时候爷爷奶奶怎么逼她吃肉,还有她奶奶讲的好多关于肉的故事。
后来我就化无意为故意,在工作室用这个“圈套”套出了很多故事来。有时候我和朋友们去外面的小饭馆吃饭,也会把这块仿真肥肉带在身上。点一盘凉拌茼蒿,待服务员把菜端上来转身走后,我就把这块“肉”偷偷放进绿油油的茼蒿里,然后用筷子拨弄着喊老板来看,责问他凉拌茼蒿里为什么要放一块油腻腻的红烧肉。老板忙着赔礼道歉,可着劲说后厨不小心,一定要扣他们工资,问我要重做还是免单。我就说,这都不必,坐下来给我们讲一个肥肉故事就算了。老板发现这是恶作剧之后,又气又笑,抹去额头汗珠,坐下来,点一根烟,聊起肥肉故事来。很多时候,除了老板讲,饭桌上的朋友也跟着讲。渐渐地,我发现用这样的方法虽然能听到不少故事,但时不时要冒着被人打一顿的危险,就兼而采用约稿的方式,二○○八年底就已经有了六万字的篇幅。
二○○九年,我因机缘去拜访一位僧人,并将《蚁呓》赠送给他。这位僧人看了之后,非常喜爱,认为这是一本提醒人们关注弱小生命的书,并饶有兴趣地询问我最近在策划什么书。我迟疑了半天,告诉他正在策划一本关于肥肉的书,主要是讲述在物质匮乏年代人们对肥肉的回忆和现代年轻人关于肥肉的杂感。师父听了后,沉吟片刻,抬起头问我,可不可以不出这样的书。我面露难色,因为已经花了两年时间约了很多名家的稿子了,而且写得确实很感人,并且书中作者的稿费和所有盈利都会用来捐助给贫困地区的小学改善学生伙食。师父又沉吟,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也写一篇吧。就这样,这位慈祥的活佛师父也成了一位特殊的、不吃肉的《肥肉》作者。
长达五年的策划约稿,对此书的感情不言而喻,设计上自然也下了番工夫。起初想在封面上嵌入仿真肥肉,不过摸不准这东西化学成分的安全性,万一有什么有毒物质,书岂不都要报废?于是打算只使用印刷工艺来模拟:书名不出现在封面,纯白的纸上只印着一块油亮的肥肉,足够醒目,读者一看就能明白这是一本什么书。
过了一年,我在北京回南京的火车上,画第二种方案的设计稿:直接把书做成一块生猪肉。于是,凌晨六点多火车抵达南京,我径直去了菜场。出乎意料的是,很难买到真正的肥肉了。卖肉的一边翻着一块块肉,一边自言自语:是啊,现在地沟油多,自己炼点猪油啥的,吃了放心。好不容易挑了一块稍肥一点儿的,拎着直奔工作室,扫描、拍照,做成了新的方案。我在之后的设计讲座中都提到此书的设计方案,也会征求听众们的意见。大部分年轻读者都表示喜欢一整块肉的方案,不过其中有一位女性听众觉得一块生肉的封面固然很有意思,但对于经常晚上看书且喜作为枕边书的人来说,恐怕不太合适:假若夜里起来方便,开灯猛见一块生肉在耳边,可能会再也无法入睡。有一小部分读者赞同她的意见,更喜欢白底上放一块红烧肉的第一方案,不那么夸张,还带点幽默
思来想去,便选择了现在这种两方俱备的折中方案,浓妆淡抹,任君自选。
文稿有了,图片有了,设计也有了,总该出版了。我总是想让它应个景,赶在春节期间上市,于是,每年年底都在忙这本书的设计、印刷,可总是不能下厂。因为每到春节前夕,印刷厂就很忙,就算下了厂,货运也很忙,还是没办法在春节上市。
于是一拖再拖,一直到现在,整整经历了五年。有些作者已经从幼儿园到小学,从中学生到大学生,从大学生到毕业走上工作岗位,也有从工作岗位到退休的。尽管就这么一路拖过来,却也有了很多收获——约到了很多新作者,听到了更多精彩的故事,以至于这本书如今已经厚达三百多页。
二○一二年的春节,朋友给我带来了贺年礼物——一块石头“肥肉”。他拎着这块“肉”笑我,那本《肥肉》再不出版就变成化石了。我告诉他,如果世界没有在二○一二年灭亡,这本书一定会在二○一三年上市。
转眼已是二○一三年的年底,虽然有些朋友稿件还未到,但也不能再等了。既然很多人担心的世界末日并没有到来,大家可以坐下来放心地品尝这块腌了五年的老卤肥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