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流浪记》是著名漫画家张乐平先生的漫画名作,出版于2012年6月。讲述了孤儿三毛的辛酸遭遇,他没有家,没有亲人,无家可归,衣食无着,只有与他命运相同的流浪儿关心他,给他温暖。
2020年4月,列入《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教材发展中心 中小学生阅读指导目录(2020年版)》。“三毛”是家喻户晓的人物。许多人都说:“我是看着三毛的故事长大的。”漫画巨匠“三毛之父”张乐平先生笔下这个不朽的流浪儿形象“三毛”是怎样向人们走来的?当年电影《三毛流浪记》中主角的扮演者王龙基,到底过着一种怎样的生活呢? 早在1949年,流浪儿“三毛”第一次被搬上银幕。谁人不识三毛——大头,冲额角,翘鼻子,阔嘴巴,圆而大的眼睛,身体纤细瘦弱,喜怒哀乐表情善变;机灵活泼,天真可爱,滑稽幽默,善良懂事……这个“很有个性、意志坚强、富有正义感,经历了很多折磨却坚持人生光明信念”的孤儿,不再仅仅局限于纸张这个二维空间了,他在三维空间里为更多人所熟悉,所喜爱。电影、电视、动画、木偶片,舞台剧,网络游戏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他有了更多崭新的舞台。4月24日,记者得知“三毛大聚会”而匆匆赶到央视电影频道《流金岁月》,采访到了这位长大后并没有在演艺圈内继续发展,而是选择了当工人,并在此行业大有作为,最终成为中国印制电路行业协会的副理事长兼秘书长的王龙基老师。如今他是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上海电影家协会荣誉理事,以及上海三毛形象发展有限公司副总经理。他的名片上有各个时期的三毛——最上端是漫画大师张乐平先生亲自操刀送给他的“三毛”,“其实张伯伯(在采访中他一直称呼着张伯伯)给我画的是两个‘三毛’,但我只用了其中一个,这可是他老人家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用他颤抖的手,耗时三年,一笔一画才完成的……2013年是“三毛之父”张乐平先生逝世15周年。谈起“三毛之父”张乐平,他的眼睛早已湿润,神情凝重……本片描写三毛乞求到城市后的坎坷命运和遭遇。共分八部: 一仆三主,书读生涯,难克难弟,舞台人生,照相风波,瞎子情缘,哭星高照,像皮风暴等。
画三毛就是画他自己
“三毛之父”送他的“乐园”徽章
“张伯伯是1992年9月27日离开我们的,距今已经整整19年了,却恍如梦境。他是世界漫画巨匠!我佩戴的这个徽章,就是拍三毛时张伯伯送给我的,很简陋,铜皮做的——乐园里,三毛手持喇叭在呼喊。张伯伯说,他希望中国的儿童和天下的儿童都能够有饭吃,有书读,有衣穿……这也是他所追求的。这个徽章,我一直戴着……”
“张伯伯好几次和我谈起过他作画时的感受。每一笔每一画都饱含了他对孩子的深情……”1947年的一个晚上,画家张乐平冒着大雪走在上海的一条弄堂里,远远地看到三张通红的小小面孔,走近一看,是三个十岁左右的流浪儿,正披着破麻袋、赤着脚,紧紧地围着一个烤山芋的炉子取暖,有两个孩子在雪地上不停地跺脚,有一个趴在雪地上,鼓着冻红的腮帮去吹即将熄灭的火。寒风呼啸,大雪纷飞。贫穷的艺术家呆呆地看着这三个他无力帮助的孩子,叹了一口气,去兄弟家借宿了。第二天早上,他又路过那条弄堂,却看到有两个孩子已冻死在那个炉子前,小手还伸在熄火的炉膛里……张乐平痛哭流涕,这一幕深深地刺激了他的神经。张乐平悲愤,他要呐喊,他要画三毛流浪记……其实,张乐平最初设计的形象就是一个光头男孩,秃脑袋虽然有趣,但在造型上显得单调。后来,他对此仔细推敲琢磨,一天突发灵感,在光头上加了三笔,人物形象立刻鲜活起来,于是“三毛”诞生了。《三毛流浪记》这本长篇漫画一版再版,而且还在继续出版中。中国的“小三毛”永恒了。
一年后的1948年,上海昆仑影业公司要《三毛流浪记》搬上了荧幕。当时著名的剧作家阳翰笙先生创作电影剧本,但是他没有写完剧本,因为斗争形势需要,身为地下党员的他撤离了上海,剧本由陈白尘先生续写。陈白尘中途也因暴露身份离开上海,剧本最后由李天济先生定稿。王老说:“片中的喜剧情节,均出自李天济先生的笔下,陈白尘和李天济当时觉得自己比阳翰笙先生年轻,辈分小,因谦虚没有在片头署名,可见当时那些老艺术家们对名与利看得多么淡泊,让我感动……张伯伯的一生几乎情寄三毛,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在创作,表达了他对受苦孩子的深切同情,也融入了自己的身世和遭遇。他曾说过:画三毛就是画我自己!由于他每天作画不止,再加上当时生活的艰难,他患上了肺病。但是他却一面咯血一面挣扎着画三毛……”
马路上捡来的“三毛” “小三毛”幼年时有过三毛的经历
王龙基是怎样与三毛结缘的呢?幼年时王龙基酷爱看漫画《三毛流浪记》,其实他也有过近似三毛的悲惨经历。他出生在四川,从小就随父亲王云阶(著名作曲家,也是电影《三毛流浪记》的作曲)过着四处漂泊的生活。尽管王云阶三十几岁就是位教授,但由于对旧社会的不满,生活相当拮据。王龙基的一个小弟弟就因为得病没有钱医治而夭折。“我生下来时,脑袋很大,身体却很瘦,当时有算命先生说我活不过三岁……”印象最深的是他5岁时生了一场大病,“有次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呕吐不止,胆汁都吐了出来,打针打得我两个屁股上全是针孔。有一天,妈妈背着我去看医生,路过一家包子铺,我说什么也不肯走了,对妈妈说:‘娘,我没病.我只要吃两个包子就好了。’妈妈真的给我买了两个包子,包子吃完了,病也好了。”
1947年初,7岁的王龙基跟随父亲到上海。父亲那时候在昆仑公司为电影作曲。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王龙基常在片场玩耍。后来昆仑公司寻找“生活中的三毛”,他们要将三毛搬上银幕。导演之一的严恭负责寻找三毛的扮演者,但是找了好久也没有合适的。“一天,我和两个大孩子在玩弹子球,我赢了他们,可两个大孩子欺负我小,输了不认账,还先动了手,于是我迎上还击,打败了两个大孩子,抢回了属于我的弹子。当时严恭导演就在我旁边,他突然上来拉着我的手说:‘孩子,你就是我要找的三毛!’”那年,王龙基才8岁。
王龙基到昆仑公司化装试镜,昆仑公司的全体导演如沈浮、史东山等看过后一致通过,张乐平说:“三毛,就是他!”王龙基就成了三毛。他说:“我其实在演三毛的时候已经算‘老演员’了,曾经在史东山伯伯导演的《新闺怨》中和白杨配过戏,又在曹禺伯伯编导的《艳阳天》以及昆仑公司出品的《关不住的春光》、《希望在人间》等影片中扮演过角色。三毛穷困潦倒的生活,我是一点也不陌生。在拍摄现场,张伯伯像个普通观众一样,时不时来点拨我,他生性随和谦恭……”
“三毛”受到过恐吓明星演员甘心为一个孩子跑龙套
影片在紧张筹拍之时,制片人韦布收到一封恐吓信:“三毛再搞下去,当心脑袋!”结果事与愿违,更坚定了剧组人员拍摄该片的决心。1949年4月1日上午,摄制组在上海外滩拍了第一个外景镜头。王龙基说:“这个电影是惟一一部有着‘双结局’的特殊影片。上海解放的那场戏是1949年5月又补上去的。电影原来的结尾是:下雪了,三毛和他的难兄难弟们继续流浪……”
在中国电影一百年的历史中,《三毛流浪记》创造了一个“空前”,那是“众星捧月”——众多明星演员为一个孩子跑龙套,这成了这部电影的一个重要特色。在影片中,有一场“豪门大家宴”的戏,布置富丽,场面豪华,其实那并不是实景,而是中电二厂摄影棚里搭的布景。这场豪门盛宴威力不凡。当时上海滩影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集体光临。而且全部是以跑龙套的身份来的,分文不取。大家对三毛的热爱和支持可见一斑。
来参加演出的明星不乏夫妻档,母女档和父子档。夫妻档的来了7对,有赵丹和黄宗英、沈浮和高依云、应云卫和程梦莲、刁光覃和朱琳……;母女档的是上官云珠和她的女儿;父子档的就是王龙基和他的爸爸王云阶,“他不仅给电影作了曲,还在片中饰演了一位钢琴师。”其他的还有孙道临、吴茵、林默予、关宏达、中叔皇等,加起来一共50多位明星齐来助阵。王老感慨地说:“他们都是当时红透上海滩的电影明星,他们都是冲着救救上海滩的流浪儿来的,虽然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镜头,他们却都甘心为一个无名的小演员当配角,这在中国电影史上还是第一次。”近60年来,《三毛流浪记》常映不衰,在国际上多次荣获电影大奖,王龙基所塑造的三毛形象成为中国跨时代的经典形象之一,也成为中国电影博物馆中的19个蜡像之一。
最后一张三毛 在他的最后的日子里我给他剃过胡子
张乐平生前发表的最后一幅三毛作品,是1992年作为《少年文史报》等单位主办的“三毛杯”全国中小学生文史知识竞赛的赛标。1月15日,竞赛主办单位负责人来到张乐平的病榻前,拿出张乐平1982年赠送给该单位的亲笔三毛漫画,说明要把这幅画作为赛标,并请他在画上签名。他听后很开心,颤巍巍地提起笔,用另一只手压扶在提笔的手上,在画上签了他的名字和日期。
那几天,张乐平特别激动,兴奋,他准备参加由上海市人民政府定于1992年1月28日举行的《三毛从军记》原稿捐赠仪式。1992年1月24日,张乐平突发“吸入性肺炎”而昏迷。医院发出了“病危通知书”。之后他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1992年9月27日,平民作家,一代宗师张乐平先生与世长辞……张乐平的去世,令成千上万的读者悲痛不已。来自四面八方的近千名读者带着不尽的哀思,赶到上海龙华殡仪馆,在乐平先生生前最喜欢听的《一路平安》乐曲声中,为“三毛之父”送行……
“在他最后的那些日子里,我给张伯伯剃过胡子,印象深刻。他为人非常耿直,他的胡子也非常坚硬。给他刮胡子,我换了好几把胡须刀……”王龙基谈起这些几乎哽咽。
王龙基告诉记者,张乐平夫妇共养育了7个子女,3个女儿,4个儿子。但他们先后又收养过许多的孩子,帮助他们度过了人生中最困难的岁月。张乐平的长子读小学时,有位同学举目无亲无家可归,张乐平夫妇就收留了他;电影演员上官云珠在“文革”中含恨离世后,她的一双儿女成了张乐平一家的亲人,张乐平夫妇待他们如同己出……“我一直把张伯伯当我的父亲一样看待和尊重。他的大女儿比我小一岁,他们一直叫我三毛哥哥。张伯伯也一直把我当他的长子看待……”王龙基说这些细节他都写在他的一篇《我和张乐平伯伯》的文章里,里面有很多详细的记录。
“三毛”之后的生活 为爱情娶“小业主”的女儿
王龙基主演《三毛流浪记》之后,仅仅一个月就红遍了全国,被人称为“天才童星”。在拍摄期间,他多次参与在上海、南京等地为千千万万尚在街头流浪的“三毛”们举行的募捐义卖等活动。解放后,他在影片《为孩子们祝福》担任主角、《两家春》(即《小女婿》)中主演小女婿,还在译制片《巴甫洛夫》、《乡村女教师》中担任配音工作,在话剧《万家灯火》、《母亲》中扮演了角色。王龙基的演艺生涯只有短短几年,后来,王龙基考入了上海电影专科学校电影文学系。毕业后他主动要求到部队文工团锻炼,进入福州军区政治部文工团当工作员,他被评为五好战士、五好文工团员、神枪手等。他还曾写了两个话剧剧本。他原以为会在艺术的舞台上一直干下去,但命运却跟他开了个玩笑。
王龙基在沪西中学读书时,班里有个全优的女生叫王桢琴,为发展她入团,王龙基成了这个女生的朋友。因为王桢琴的功课好,总要被王龙基请到家里为弟弟妹妹补习,王龙基参军以后,两人频频通信。“文革”中,王桢琴突然给他写了一封信,大体意思是,因为自家已被定为小业主,怕影响王龙基的前途,要求断绝来往。王龙基看到信后就立即决定确定恋爱关系,他向上级打报告要求回上海结婚,上级指示“不宜结婚”。王龙基硬是请假回到上海,1969年8月,两家人花30元举行了婚宴。
因为这件事王龙基复员回到上海,他没能回到电影界,而是去了上海一个只有400人的小厂——上海无线电二十厂当工人,努力搞技术革新。经过二、三年的苦干,他与同车间的工人连续搞成了近十余项革新。经过岁月的磨砺,如今的王龙基除了那股直率倔强的性格之外,已经看不出“三毛”的影子。不过也正是他的那股子“劲”,成功地演绎了一个活灵活现的三毛形象,同时也在中国印制电路行业的职业生涯中演绎了一段精彩的篇章,成为中国印制电路行业一名成绩卓著的专家。拿他自己的话来说,“我喜欢这个行业,干这行我感到自豪!”
前几天,当记者再次与他联系电话采访时,得知他作为“中国电子发展基金”项目的评委正在北京开会。他说每次来北京,都要与他小时候一块长大的小伙伴们聚会,他说他曾在北京上过三年小学,如今和很多同学都保持着联系,他说小时候建立起来的感情非常真挚,友谊非常珍贵很难得;他说他的爱好非常广泛,在自己居住的院子里种植了很多的植物和花草,也爱好摄影,旅游等等;他也谈到了自己对孩子的教育等问题。在他家里,他专门为孩子们设计了“工具室”,有各种工具等,空闲时爱和孩子们一起制作“机器人”,他说这样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懂得劳动最幸福,通过劳动更能体会到成长的快乐……但他谈得最多的还是“三毛”。他说:“三毛几乎影响了我的一生……”
“我一直在忙于自己行业的事情,同时也在为我们中国文化的传播做着自己应做的工作。张伯伯的家人创建了一家‘三毛形象公司’,其宗旨就在于传承中国文化。我担任该公司的副总经理,完全是我心愿,我也不要任何报酬。中国的文化,尤其是民族的文化一定要发扬光大并走上世界。孩子是祖国的希望,民族的未来,要让更多的人们来关注中国儿童的幸福成长。我也记得张伯伯说过的那句话,他说:‘大树是由苗苗长大的,对苗苗我们要精心浇灌’……”他还透露说,三毛公司经过两年的磨合,已授权上影联手比利时、法国两国,合拍国际电影《三毛》,王龙基担任《三毛》电影的顾问,这部电影受到广电总局领导和中国儿童电影学会于蓝等艺术家的高度评价和重视。6月25日王龙基和张乐平的儿子张慰军将陪同比利时王子在上海影视基地宣布《三毛》正式开机,他说,该片将以他拍的电影《三毛流浪记》的电影造型,展示张乐平笔下三毛的活泼、聪明、正直、善良而又顽皮的性格。风格上也许会带有类似《丁丁》、《憨豆先生》式的欧洲喜剧风格。他说:“三毛不仅是张乐平的,更是中国儿童的财产,更是中国的国粹……”
三毛所生活的那个时代,已经成为了过去,但是对于了解过去,了解历史,却是每个人都必须完成的一份答卷。因为了解过去,了解历史可以让成长的脚步更沉着、更坚实,可以让视野更宽广,心胸更博大。
在一个人成长的过程中,除了新鲜的空气,灿烂的阳光以外,更需要冷静地思考,以及心灵的感动和震撼,而这些,在阅读三毛的时候,我们都能够感受得到。
三毛已经永远地沉淀在无数人成长的记忆中,相信在未来的岁月里,三毛依然会带给我们许多宝贵的东西,让我们体验苦难和不幸,也学会同情,学会关怀和珍爱。
《三毛流浪记》为什么经久不衰?因为它有益于人们的心灵。柯灵先生在香港版序言中写道:“《三毛流浪记》是一部很有趣味的小人书,也是一部给成人看的警世书。三毛身上,背负着沉重的历史阴影,也带了深刻的历史启示,向世界呼唤和平,呼唤公正,呼唤仁慈,呼唤同情,呼唤人道,呼唤文明!”
所幸的是,三毛不单只是流浪,他始终与时代的脉搏同步。在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三毛已经是个爱科学、学法律的孩子了。
张乐平先生生前曾说,三毛是他献给全国少年儿童的礼物。我们希望三毛不断有新的故事告诉热爱他的读者,成为孩子们永远长不大的好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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