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辅政是西汉中期发生的历史事件。汉武帝为了打匈奴,通西域,再加上他的生活奢侈,喜欢讲排场,还迷信神仙,连年大兴土木,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许多年来,把文帝、景帝时候积累起来的钱财、粮食,消耗得差不多了。为了弄钱,他重用残酷的官吏,加税加绢,甚至让有钱的人可以出钱买爵位,卖官职。这些人做了官,当然要拼命搜刮老百姓,再加上水灾旱灾,逼得百姓难过日子,各地方就有大批农民起来反抗官府。
到了他在位的最后几年,他才决心停止用兵,并且提倡改良农具,改进耕种技术。他还亲自下地,做个耕种的样子,吩咐全国官吏鼓励农民增加生产。这样,国内才逐渐稳定下来。
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年),霍去病去世。霍光升任奉车都尉、光禄大夫等职位,侍奉汉武帝左右,前后出入宫禁二十多年,未曾犯一次错误。因此得到汉武帝的信任。
征和二年秋八月辛亥(前91年9月30日),卫太子被江充以巫蛊之祸逼死,汉武帝决定立钩弋夫人之子刘弗陵为储君,并计划令霍光辅佐。武帝令宫中画师画《周公辅成王朝诸侯图》赐给霍光,暗示他准备辅政。
后元二年二月乙丑(前87年3月27日),汉武帝于弥留之际,立刘弗陵为太子。两天后,即丁卯日(前87年3月29日),汉武帝驾崩于五柞宫,享年七十岁。三月甲申(前87年4月15日)葬于茂陵。霍光正式接受汉武帝遗诏,成为汉昭帝刘弗陵的辅命大臣,与车骑将军金日磾、左将军上官桀、御史大夫桑弘羊等人共同辅佐朝政。
霍光掌握了朝廷大权,帮助汉昭帝继续采取休养生息的政策,减轻税收、减少劳役,把国家大事管理得很好。但是,朝廷中有几个大臣却把霍光看作眼中钉,非把他除去不可。
霍光与同为辅政大臣的金日磾和上官安都有联姻关系。金日磾次子金赏的妻子是他女儿。另外一位辅政大臣上官桀的儿子上官安所娶则是霍光长女,有一女上官氏。
上官安打算让时年仅仅六岁的上官氏做皇后,遭到霍光反对,于是转而走盖长公主的门路,成功实现目的。上官家族为了回报盖长公主,想将其情夫丁外人封列侯和光禄大夫,也被霍光驳回。霍光此前又曾多次阻止上官家族其他亲戚封官。双方因而结怨,成为政敌。
上官桀父子联合盖长公主、燕王刘旦以及辅政大臣桑弘羊等共同结成反对霍光的同盟,假托燕王名义,趁霍光休假的时候,向汉昭帝上书,诬陷霍光有不臣之心,并内外接应,做好准备,打算一举擒杀霍光。
年仅十四岁的昭帝识破了他们的阴谋,不予理睬,并安抚霍光,且下令追查上书人的来历。后来,汉昭帝还下令,如有人上书毁谤霍光者,必追究到底。
上官桀等人见无法从昭帝处下手,便决定发动政变,杀霍光,废黜昭帝,立燕王为帝。但计划泄漏,霍光族灭上官桀父子和桑弘羊,盖长公主和燕王旦自杀。此后,霍光成为朝政实际上的决策者。
在昭帝时期,霍光得到汉昭帝的全面信任,因而得以独揽大权,他采取休养生息的措施,多次大赦天下,鼓励农业,使得汉朝国力得到一定的恢复。对外也缓和了同匈奴的关系,恢复和亲政策。
这段时期和后来的宣帝时期,合称昭宣中兴,史家认为,西汉自文景之治后被武帝穷兵黩武政策所耗空的国力,在这段时间得到了恢复。
元平元年夏四月癸未日(前74年6月5日),汉昭帝驾崩,他没有儿子。霍光迎立汉武帝孙昌邑王刘贺即位,但二十七日之后就以淫乱无道的理由报请上官太后废除了他。
霍光同群臣商议后,决定从民间迎接武帝曾孙刘病已(后改名刘询)继承帝位,这就是汉宣帝。霍光与伊尹效法殷商伊尹,行废立天子之事,从此后人合称为“伊霍”。
汉宣帝即位初,霍光表示要归政于帝,但宣帝没有接受,朝廷事务的决策仍先经过霍光过问再禀报皇帝。宣帝对霍光表面上很信任,但内心十分忌惮,与之同车时“若有芒刺在背”。霍光本人功高震主,为后来的全家族灭埋下了祸根。
汉宣帝即位后,没有依照群臣提议立霍光之女霍成君为皇后,而是委婉的以寻故剑的名义,表示要立自己的元配妻子许平君为皇后。霍光没有反对,但以许皇后父亲许广汉受过宫刑的缘故,反对汉宣帝依照汉朝惯例封后父为列侯。
霍光的继室显对女儿没有成为皇后不满,背着霍光,趁许皇后生产的机会,买通医生淳于衍,毒死了许皇后。许皇后死后,宣帝追究医生责任,淳于衍下狱受审,显害怕而向霍光坦白了此事。
霍光惊骇之余,想要追究显的责任,但最终还是碍于夫妻情分替她掩盖了过去。霍成君最终被立为后。
地节二年春三月庚午(前68年4月21日),霍光病重逝世,临终上书请分自己的封邑三千户给其侄孙霍山,以继承其兄长霍去病的香火。
刘询:
“故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宿卫孝武皇帝三十有余年,辅孝昭皇帝十有余年,遭大难,躬秉谊,率三公、九卿、大夫定万世册,以安社稷,天下蒸庶咸以康宁。功德茂盛,朕甚嘉之。复其后世,畴其爵邑,世世无有所与,功如萧相国。”、“宣成侯光宿卫忠正,勤劳国家。”
严延年:
“光擅废立,亡人臣礼,不道。”
班固:
“霍光受襁褓之托,任汉室之寄,匡国家,安社稷,拥昭,立宣,虽周公、阿衡何以加此!然光不学亡术,闇于大理;阴妻邪谋,立女为后,湛溺盈溢之欲,以增颠覆之祸,死才三年,宗族诛夷,哀哉!”
独孤及:
“汉兴,萧何、张良、霍去病、霍光以文武大略,佐汉致太平,一名不尽其善,乃有文终、文成、景桓、宣成之谥。”
司马光:
“霍光之辅汉室,可谓忠矣;然卒不能庇其宗,何也?夫威福者,人君之器也。人臣执之,久而不归,鲜不及矣。以孝昭之明,十四而知上官桀之诈,固可以亲政矣,况孝宣十九即位,聪明刚毅,知民疾苦,而光久专大柄,不知避去,多置亲党,充塞朝廷,使人主蓄愤于上,吏民积怨于下,切齿侧目,待时而发,其得免于身幸矣,况子孙以骄侈趣之哉!虽然,向使孝宣专以禄秩赏赐富其子孙,使之食大县,奉朝请,亦足以报盛德矣;乃复任之以政,授之以兵,及事丛衅积,更加裁夺,遂至怨惧以生邪谋,岂徒霍氏之自祸哉?亦孝宣酝酿以成之也。昔椒作乱于楚,庄王灭其族而赦箴尹克黄,以为子文无后,何以劝善。夫以显、禹、云、山之罪,虽应夷灭,而光之忠勋不可不祀;遂使家无噍类,孝宣亦少恩哉!”
苏轼:
“古之人,惟汉武帝号知人。盖其平生所用文武将帅、郡国边鄙之臣,左右侍从、阴阳律历博学之士,以至钱谷小吏、治刑狱、使绝域者,莫不获尽其才,而各当其处。然此犹有所试,其功效著见,天下之所共知而信者。至于霍光,先无尺寸之功,而才气术数,又非有以大过于群臣。而武帝擢之于稠人之中,付以天下后世之事。而霍光又有忘身一心,以辅幼主。处于废立之际,其举措甚闲而不乱。此其故何也?夫欲有所立于天下,击搏进取以求非常之功者,则必有卓然可见之才,而后可以有望于其成。至于捍社稷、托幼子,此其难者不在乎才,而在乎节,不在乎节,而在乎气。天下固有能办其事者矣,然才高而位重,则有侥幸之心,以一时之功,而易万世之患,故曰‘不在乎才,而在乎节’。古之人有失之者,司马仲达是也。天下亦有忠义之士,可托以死生之间,而不忍负者矣。然狷介廉洁,不为不义,则轻死而无谋,能杀其身,而不能全其国,故曰‘不在乎节,而在乎气。’古之人有失之者,晋荀息是也。夫霍光者,才不足而节气有余,此武帝之所为取也。”
李吕:
“官安胥饮贵仍骄,父子同诛韪孝昭。博陆时方专国柄,济阴早已被弓弨。老妻安得谋灵妪,劣女刚将冠内貂。白云副封奇祸作,后车倾覆更萧条。”
陈普:
“几度咸阳累积尸,尽缘丘冢似焉支。覆车愁杀张车骑,印绶临身必十辞。”
蔡东藩:
“光忠厚有余,而才智不足,诚哉其不学无术乎!伊尹能使太甲之悔过,而霍光徒毅然废立,专制成事,其不如伊尹多矣!然以后世之莽操视之,则光犹有古大臣风,与跋扈者实属不同。善善从长,光其犹为社稷臣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