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阁序》是唐代文学家王勃创作的一篇骈文。文章由洪州的地势、人才写到宴会,写滕王阁的壮丽,眺望的广远,扣紧秋日,景色鲜明;再从宴会娱游写到人生遇合,抒发身世之感;接着写作者的遭遇并表白要自励志节,最后以应命赋诗和自谦之辞作结。全文表露了作者的抱负和怀才不遇的愤懑心情。文章除少数虚词以外,通篇对偶。句法以四字句、六字句为多,对得整齐;又几乎是通篇用典,用得比较自然而恰当,显得典雅而工巧。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都督阎公之雅望,棨戟遥临;宇文新州之懿范,襜帷暂驻。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紫电青霜,王将军之武库。家君作宰,路出名区;童子何知,躬逢胜饯。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天人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
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弥津,青雀黄龙之舳。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遥襟甫畅,逸兴遄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睢园绿竹,气凌彭泽之樽31;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四美具,二难并。穷睇眄于中天,极娱游于暇日。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望长安于日下,目吴会于云间。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
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见机,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舍簪笏于百龄,奉晨昏于万里。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他日趋庭,叨陪鲤对;今兹捧袂,喜托龙门。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呜乎!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敢竭鄙怀,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关于《滕王阁序》写作时间,主要有四种说法:
“十三岁”说
《太平广记》记载王勃“年十三省其父至江西”。《古今事文类聚前集》记载:“唐王勃字子安,六岁能文,词章盖世。年十三,侍父宦游江左,舟次马当,寓目山半古祠,危栏跨水,飞阁悬。”
“十四岁”说
五代王定保记载:“王勃著《滕王阁序》,时年十四。都督阅公不之信。勃虽在座,而阅公意属子婿孟学士者为之,已宿构矣。及以笔纸巡让语宾客,物不辞。公大怒,拂衣而起,专令人其下笔。第一报云:‘南昌故郡,洪都新府。’公曰:‘是亦老生常谈。’又报云:‘星分翼轸,地接衡庐。’公闻之沉吟不言。又云:‘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公矍然而起,曰:此真天才,当垂不朽矣!’遂请宴所,极欢而县。”
“二十二岁”说
清初吴楚材等注《古文观止》认为作于“咸亨二年”(671年),王勃时年二十二岁。其注云:“咸亨二年,阎伯屿为洪州牧,重修。九月九日,宴宾僚于阁。欲夸其婿吴子章才,令宿构序。时王勃省父,次马当,去南昌七百里。梦水神告曰,助风一帆。达旦,遂抵南昌与宴,阎请众宾序,王勃不辞,留悲甚,密令吏,得句即报。至落霞二句,叹曰,此天才也。想其当日对客挥毫,珍词绣句,层见叠出,海是奇才。”清人蒋清翊在《子安集注》中亦主张作于“省父”六合县之时。
“二十九岁”说
元代辛文房《唐才子传》认为《滕王阁序》是王福峙谪交趾(今越南北部)之后。王勃前往省亲,过南昌而作。父福时坐是左迁交趾令。勃往省觐途过南昌,时都督阎公新修滕王阁成,九月九日,大会宾客,将令其婿作记,以夸盛事。勃至入谒,帅知其オ,因请为之。物欣然对客操觚,顷刻而就,文不加点,满座大惊。酒曲辞别,帅赠百,即举帆去,至炎方,舟入洋海溺死,时年二十九。”这里所说的“二十九”是虚岁。
总之,这首《滕王阁序》是诗人为滕王阁而写的一首并序诗歌。
王勃(650—676年),字子安,绛州龙门(今山西河津)人。隋末学者文中子王通之孙,唐代诗人。年十四,举幽素科,授朝散郎。因作文得罪唐高宗而被放逐,漫游于蜀中。后补虢州参军,犯死罪,遇赦,革职。年二十七,因渡南海探望父亲,溺水受惊而死。工诗能文,与杨炯、卢照邻、骆宾王齐名,并称“初唐四杰”。王勃在诗歌体裁上擅长五律和五绝,代表作品有《送杜少府之任蜀州》等;主要文学成就是骈文,代表作品有《滕王阁序》等。
《滕王阁序》全文行思缜密,紧扣题目,不拘一格,全文可分为四部分。
第一自然段为第一部分,写洪府地势雄伟、“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主人贤德”“高朋满座“。“豫章故郡,洪都新府”点明滕王阁所在地点,再详写其方位在翼、轸星宿的分野,从地理位置上看连接着湖南衡山和江西庐山,由上及下,再一笔荡开,写南昌地势:三江为襟,五湖为带,胸怀楚国而指引吴越。本为滕王阁作序,开篇却避开宴会和阁楼,不落俗套,气势高卓。“物华天宝”一句到“王将军之武库”一句,写南昌物产丰富,人才济济,称赞宴会宾主“尽东南之美”“高朋满座”“胜友如云”。最后一句,简述自己来到这里参加宴会的缘由。宴会盛况寥寥数笔带过,接下来是文章重要的部分。
第二、三自然段为第二部分。作者由近及远,从壮丽的楼阁到秀丽的山川,浓墨重彩地描写了滕王阁秋景,展开了一幅流光溢彩、错落有致、上下浑然天成、虚实相映成趣的滕王阁三秋图。“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这两句在静止中表现了光影色彩的变化,将湖光山色写得极富生命力。积水消尽后寒潭显出一片清澈,傍晚时分,淡淡的云烟凝聚着重重的暮霭,水天之间呈现出一片盈盈的紫光。这一句在色彩浓淡的变化中描绘秋意正浓的晚景,一个“寒”字写出秋高气爽,“寒潭”与“暮山”一近一远构成了错落的景致,这一句被誉为“写尽九月之景”。接下来是虚写,作者带着读者驾着马车在高高的山路上,在崇山峻岭里遍访秋日风景,来到昔日帝子居住的长洲,找到仙人休养过的宫殿。接着从众多名胜中将滕王阁烘托而出——“层台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山峦重叠,山峰耸入云霄;凌空的飞檐丹辉欲流,仿佛直插大地。作者在一上一下之间仅仅用了十六个字就把楼阁高耸入云的气势写得蔚为壮观,把楼阁的独特风貌写得栩栩如生,这一句借着俯仰视角的改变,使上下浑然天成。“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列冈峦之体势。”这两句写滕王阁周围的动物和植物,白鹤野鸭在萦回的小岛上畅游,洒满兰桂花香的宫殿掩映在起伏的山峦之中,使滕王阁犹如众星捧月一般,显出恢弘的气势。作者写到在滕王阁上登高远望极目之景:打开绣花的阁门来俯视雕粱画栋的屋脊,远阔的山川平原尽收眼底,近处的江河之水蜿蜒曲折令人惊奇。楼宇巷陌中尽是富贵人家;舸舰泊满渡口,都是装饰精美的雀舫龙舟。秀美山川、繁华市井、众多舟楫上承第一段的“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又与下面的“渔舟唱晚”“雁阵惊寒”共同构成一幅情景交融、动静结合的图画。这一段中属“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一句人称道。这句话是一个视觉的飨宴,整幅画面的主体是红色的夕阳余晖和蓝绿色的水光接天的模样,白色的野鹭穿插其间。色彩美,动态美,虚实美,空间立体美,带给读者无暇的想象。
第四、五自然段为第三部分,写众人宴会上登临逸兴,进而兴尽悲来,怀古议论,引出对人生际遇的感慨。作者以起伏跌宕的笔势,从“逸兴遄飞”写到了“兴尽悲来”。第四段头两句“遥襟俯畅,逸兴遄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写的是宴会时丝竹管弦、轻歌曼舞的欢乐场景。接着将在座宾客杯中豪情和笔下才华堪比陶渊明、谢灵运。良辰美景与共,赏心乐事具备,宾主难得相聚,极目远望,尽情地欢娱。到这里写的都是登临逸兴的乐。下面一句“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从宇宙无穷想到兴衰有尽:回望长安犹在夕阳下,吴会却如在云海间。大地有穷尽,而南海深不可测,擎天之柱不可攀,北斗星辰遥远:关山难越,谁来为失意人悲痛?萍水相逢,都是异乡漂泊之人。满怀抱负,王宫何时能见?皇帝的召见,又要等到何年?作者以“失路之人”自指,叹息自己的命运。作者虽满腔热血,才华横溢却因恃才傲物、放荡不羁而被当时社会所不容。壮志难酬,所以在这里作者由宇宙的无限而想到人生有限、短暂,表露出对时光流逝却功业难成的感慨;他悲叹盈虚有数,透出无法扭转命运的无奈,为自己只能流落南海之滨,无力跻身帝都长安为国效力而感到悲伤。在第五段中,作者用典故把自己比做贾谊、梁鸿、冯唐、李广,来描述自己现在遭遇的困境,但作者没有在悲伤中停留太久,转而用自己的乐观精神给这一段咏叹做了更好的注解。作者表示自己仍是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身处逆境仍旧心胸开朗,立志报国。这一段所用典故较多,但却合理恰当毫无堆砌之感,王勃写自己怀才不遇、深陷困境的矛盾心理,却又用一种处世的乐观精神加以化解,这种高尚的情怀,千百年来引起了众多文人雅士的共鸣。
第六、七段为第四部分,简述自己的旅程和志向,对宾主的知遇表示感谢,对参加宴会并饯别作序表示荣幸,这一段内容与开头遥相呼应,再一次紧扣主题。
在艺术上,《滕王阁序》有以下写作特色:
(1)句式错落,节奏分明
全文以四六句为主,杂以六四句。七字句,六字句,四字句,三字句,二字句,乃至一字句,这些句式,根据表意的需要而交错运用,使节奏分明,内容起承转合。一般来说,二字句用于抒情(文中有两处:“嗟乎”“呜呼”)。三字句、四字句用于一个话题的开始或转折。六字句或七字句连用,为平实的叙述。四六句或六四句连用,为叙述或抒情的展开部分。仅有一个一字句“勃”,是自指兼表提顿。这样,全篇的行文,既起伏跌宕,又自然流转。
(2)骈俪藻饰,辞采华美
全篇采用对偶句,不但字面相对,而且音韵大体相对。如“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等,一句中平仄交替,上下句之间又平仄相对。如此讲求音律,又不影响意义表达,写出来的句子抑扬顿挫,富于乐感,富于诗意。这篇序文,如“物华天宝”“俊采星驰”“紫电青霜”“钟鸣鼎食”“青雀黄龙”“睢园绿竹”“邺水朱华”等,都是讲求辞采的典型例子。这样,文章辞采华美,赏心悦目。
(3)运用典故,简练含蓄
这篇序文用了大量典故来叙事抒情,有的是历史故事,有的是前人文句,而运用的手法又有所不同,有的是明用,如“冯唐易老,李广难封”;有的是暗用,如“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有的是正用,如“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有的是反用,如“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典故的运用,加强了文章的表达效果。
唐代
韩愈《新修滕王阁记》:愈少时则闻江南多临观之关,而滕王阁独为第一,有瑰伟绝特之称。及得三王所为序、赋、记等,壮其文辞,益欲往一观而读之,以忘吾忧。
宋代
胡应麟《诗薮》:神俊无前,六代体裁,几于一变。即“画栋”“珠帘”四韵,亦唐人短歌之绝。
洪迈《容斋续笔》:唐人诗文,或于一句中自成对偶,谓之当句对。盖起于《楚辞》“蕙叠、兰藉”,“桂酒、椒浆”,“斫冰、积雪”。自齐、梁以来,江文通、庾子山亦如此。如王勃《宴滕王阁序》一篇皆然。谓若:“襟三江、带五湖”,“控蛮荆、引瓯越”,“龙光、牛斗”,“徐孺、陈蕃”,“腾蛟起凤、紫电青霜”,“鹤汀凫渚、桂殿兰宫”,“钟鸣鼎食之家、青雀黄龙之舳”,“落霞、孤鹜”,“秋水、长天”,“天高地迥、兴尽悲来”,“宇宙、盈虚”,“丘墟、已矣”之辞是也。
计有功《唐诗纪事·王勃》:勃为文先磨墨数升,引被覆面而卧,忽起书之,初不加点,时谓腹稿,《滕王阁序》“落霞孤鹜”之语,至今称之。其诗甚多,如“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清代
唐德宜《古文翼》卷八引曹德培语:此序一起极有力量,而于洪波汹涌中,随结随却,尤为超特。前半曲描婉写,璧缀珠联,奇丽极矣。后半独能别开生路,以悠扬怀抱,写出磊落事情,抚今思古,吊往追来。盖前半以景胜,后半以情胜。非情无以显景,非景无以寓情。而前半写景,景中有情;后半写情。情中有景。
林云铭《古文析义》:余细读之,见起初以南昌名胜,从天引起地,从地引起人,又从人分出宾主。此起手铺叙之伦也。因就宾主句落下间公,兼点字文,并许多佳客与己为会之时,及所会之地。此入题铺叙之伦也。到阁之后,先写阁居山水之间,增山水之胜,开阁而眺。再写阁外所见之实景,及当秋之奇景。此形容铺叙之伦也。逸兴既发,或闻风声,或聆歌声,或德星饮酒,或见文土临池。凡游宴中所当有而不能备有者,皆无不有,诚可为乐。此序事铺叙之伦也。游乐已极,由壮生悲,人情皆然,穷旅尤甚。以为在会诸客中,必有不能忘情于不遇,与己相等者。此感慨铺叙之伦也。末以时命自安,藏器待时之意,为在会不得志诸君子慰藉。再自叙同此沦落,而壮志不衰。今因省父途中,得遇佳会,虽平日之词章,见诎于君上,而得伸于知己,亦为可幸。此收东铺叙之伦也。复把盛衰不常之理,以感慨发作余波,并系以诗,寓吊古之意,此结尾铺叙之伦也。其中布置之巧,步步衔接,步步脱却,皆有开合相因之妙。
王夫之《姜斋诗话》卷三:滕王阁连甍市廛,名不称实;徒以王勃一序,脍炙今古。求所谓“飞阁流丹、飞云卷雨”者,何有也?吴下管元心(正传),令永新,作一绝书版悬阁上,末句云:“争传画栋珠帘句,江上藏风笑杀人。”
李扶九原编、黄仁黼重订《古文笔法百篇》卷十八:自来手八叉、才七步如温庭筠、曹子建辈,类皆不免枚皋速而不工之弊。至求其可以三《二京》而四《三都》者,则又非相如之工而不速不可。古今所传,惟祢正平《鹦鹉》一篇,庶几兼之。然年非弱冠,而又有黄祖娱宾之迫,不得不顺从以远害,尽辞以效愚。若夫子安路出洪州,躬逢胜饯,既无避祸之苦,又叨末座之宾,出纸慨然,此阎公之所以见恚也。而序珠来玉举笔有神,初不让八叉七步之捷,竟致陈思铜雀能倾魏武之心,以视孟坚之折西宾,太冲之访岷事。其工拙又如何也?然非遗墨一梦,安见十三楮子不减洛神,能令阎公叹为天才而矍然起敬哉!
现代
古典文学专家袁行霈《中国文学史》:唐代骈文也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自初唐四杰始,不少作品已于工整的对偶、华丽的辞藻之外,展示出流走活泼的生气和注重骨力的刚健风格,如王勃的《滕王阁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