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王」沈天君之子,沈家乃是武林中历史最悠久的世家巨族,沈家子弟,两百年来经历七次巨大灾祸,而又能七次中兴家道的故事,更是脍炙人口。
衡山一役後,十岁左右的沈浪将沈天君之全部家财,全部送来「仁义庄」,沈天君簪缨世家,资财何止千万,此举之慷慨,当真可说得上是冠绝古今。沈浪散尽家财之后,便孤身一一人,浪迹天涯去了。
不时以「仁义庄」的赏金为生的沈浪,遇着「仁义庄」的三位庄主——「不败神剑」李长青、「天机地灵,人中之杰」齐智、和「气吞斗牛」连天云,为对付「快活王」,召集了五台山天龙寺天法大师、青城派玄都观断虹道长、「华山玉女」柳玉茹、「玉面瑶琴神剑手」徐若愚、长白山「雄狮」乔五、「巧手兰心女诸葛」花四姑、丐帮「见义勇为」金不换共商大计。因觉神秘少年沈浪身手不凡,特命冷三将他留下,希望能得他相助。
「活财神」的千金朱七七为寻情郎沈浪,一路从江南追到了开封城外的「仁义庄」,更因自己的任性,给沈浪惹出一堆麻烦。一行人为躲避方千里等人而来到沁阳城,却不觉陷入了另一个麻烦之中。
沁阳鬼窟中,沈浪与灰衣人一番斗智斗勇,拆穿了他的真面目——原来他是「快活王」座下「财使」金无望。
沈浪要将被困古墓的方千里等四人放掉,不料却被躲在暗处的「见义勇为」金不换与「玉面瑶琴神剑手」徐若愚劫走了朱七七,他们胁迫沈浪自断右臂,以换取朱七七的性命。幸好徐若愚悬崖勒马,反制住金不换,终使沈朱二人化险为夷,但朱七七的亲弟弟朱八却不知所踪。
谁知,本该离开古墓的铁化鹤一行人却离奇消失,狡猾的金不换借机诬赖沈浪与「快活王」勾结,杀害了铁化鹤等人。幸而沈浪争取到了半个月的时间查明真相,证明自己的清白。
为帮助沈浪追查「鬼窟疑案」,朱七七擅自作主跟踪「白云牧女」,在洛阳城的的一处神秘宅院遇到「千面公子」王怜花,并发现王家母子颠覆武林的大阴谋。最后,朱七七在王怜花帮助下逃出生天。
狼狈一身的朱七七在洛阳城步步遇凶,在一间破庙之中,先是受青城派断虹道长欺凌,后又落入「快活王」座下「色使」山左司徒氏之手,被易了容,受其牵制。幸好,在游侠熊猫儿与王怜花的帮助下恢复了容貌,与沈浪和金无望相聚。
朱七七得见沈浪,立即向他拆穿王怜花的真面目。王怜花巧言狡辩,而沈浪与熊猫儿则借此来了个将计就计。朱七七气他们几人一起欺瞒自己,一怒离去,反因此牵扯出她和金无望的一段情谊。
历经假沈浪风波、火海逃生之后,沈浪终于对朱七七坦言,关心幽灵宫主白飞飞只是出于怜惜,安抚了她那颗不安的心。
只是后来朱七七再度闯祸,累徐若愚横死,白飞飞失踪,金无望断臂,沈浪怒责她,朱七七伤心欲绝地离去。
「悦宾楼」内,「酒使」韩伶杀沈浪不成,仓皇逃离。而朱七七则在王怜花的怂恿下,决定于丐帮大会设局陷害沈浪,欲陷沈浪于不义。幸得熊猫儿的帮助,沈浪巧妙地化解了危机。
而朱七七却被乔装成丐帮弟子的王怜花劫走。
沈浪、熊猫儿与朱七七的三姐夫范汾阳寻找朱七七的下落,不料王怜花的手下借机假扮成沈熊二人的模样,毒害丐帮众人,沈浪与熊猫儿百口莫辩,与丐帮结怨更深。
朱七七险遭王怜花凌辱,幸好沈浪熊猫儿及时出现,但她与沈浪之间的芥蒂并没有因此消除。朱七七偷偷带走受了伤的王怜花。让他将自己假扮成「快活王」,只望能借机会死在沈浪手中。沈浪却早已看破,更在此对朱七七表明自己的心迹。
不料朱七七粗心大意地让王怜花逃脱,致使三人再遭劫难,一同落入王怜花的手中,沈浪为保护朱七七和熊猫儿,决定娶「云梦仙子」王夫人,并答应替王夫人报复前夫「快活王」。
受王夫人指点,沈浪携染香到了「快活林」,一场豪赌,令「快活王」对沈浪青眼相加,更欲招揽沈浪入他帐下。
另一方面王怜花也带着朱七七来到了「快活林」。原来不明缘由的朱七七伤心欲绝,为报复沈浪,居然决定嫁给王怜花。得知此事,沈浪心神恍惚,险些丧命于龙四海之手。
受染香点醒,朱七七终于得知自己误会了沈浪,心痛不已,却遇到了同样也在「花神祠」内的「幽灵宫主」白飞飞。
沈浪、王怜花、独孤伤及熊猫儿被困「花神祠」。黑暗中,沈浪错将染香当成「幽灵宫主」杀死。
朱七七假扮成「幽灵宫主」,希望死在沈浪手中。沈浪再度识破,同时向她表明了心意,沈七二人误会尽冰消。
为了让众人有机会逃生,独孤伤在「花神祠」中自尽。沈浪等四人得到一个时辰的逃生时间。几经危险,四人最终还是功亏一篑,中了白飞飞的苦肉计,落入「快活王」手中,被带回楼兰。
在地下楼兰城中,白飞飞告知众人,将与「快活王」在七日后大婚,原来她是欲与亲父「快活王」乱伦,以为报复。而另一方面,她在沈浪的食物中下了春药,与他发生了关系(后来生下了阿飞,沈浪与白飞飞所生,出自《多情剑客无情剑》)。
谁知沈浪早巧计利用机会冲破了穴道,乘着王夫人与「快活王」纠缠之际,与朱七七等人逃出楼兰古城。
在沙漠之中,不计前嫌的朱七七把自己的水让给了白飞飞,白飞飞感念其恩,留下三十二字飘然而去。临去前虽将四人折辱了一番,却也送了一封信到龙卷风处,告知四人所在。
龙卷风的军师金无望闻讯赶来,终于救得四人。
《武林外史》的故事就此而止,古龙只在《风云第一刀》与《楚留香传奇》中提及,沈浪与「小李探花」李寻欢之父「老李探花」成为了好友,并大约在李寻欢年轻时行走江湖的期间,跟朱七七、王怜花与熊猫儿在一同前往海外隐居去了。
沈浪从少年时候就以缉捕名凶和凶盗所得之花红为生,身经百战,战无不胜,其经历之诡奇,绝不在楚留香、李寻欢之下。
其性格平淡冲和,内敛宁静,十岁散尽家财,流浪江湖,二十一、二岁於「仁义庄」一战成名,尔后纵横江湖十年有余,后携朋友、恋人寻访海外仙山,逍遥于天地间。
古龙一百单八将之沈浪
沈浪?沈浪是谁?一位朋友戏谑地问道。
我默然无语,一个时代总会留下一些人物,然后再抛弃另一些人物,是很难分清什么是该留下的,什么又是该抛弃的。我清楚的是感知到了有人要被遗忘了,甚至也许他从来都不曾被记起过。
可我心仍自怀念那个脸上始终挂着懒懒地微笑的少年,这个演绎出了一段醉人的武林外史的天之骄子,这个古龙小说史上第一个以智著称并近乎神话的主角。甚至可以说他就是古龙笔下可以流传千古的人物——李寻欢、楚留香、陆小凤的原形!
朋友,若是您也愿意去回忆一些值得保留的东西,那么不妨随我一起进入这个传奇的人物——沈浪的世界中去!
(一)名字
浪,第一个反应是浪子,有人常说古龙的世界是一个浪子的世界,是一个悲欢苦笑的世界,是一个没有家的世界,此话颇有几分道理。有时我也在想不知古龙是否曾预料到他后面塑造的多彩变幻的武侠世界中,竟与他起初笔下的这个最具代表性的人物的名字有如此的巧合!
可沈浪并不是浪子,尽管他没有家,但他更像一个游侠——四海为家、行侠江湖。尽管他也是飘到哪里就是哪里,有几分浪子的气质,但是他并没有浪子那份刻骨铭心的痛,也许原因是他还年轻,正当少年!
(二)身世
古龙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我们仍可以从他闪烁的言辞中看出,沈浪就是当时名扬天下「九州王」沈大侠的儿子,可以算是古龙笔下罕有的名门之后,而恰恰与此有类似的是,阿飞据说也是沈浪的儿子,这祖孙三人俱是古龙笔下一个时期当世不二的英雄,这在古龙笔下只怕是绝无仅有的了。古龙此举,真的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吗?
不过如此说法都只是「据说」而已,古龙并不曾明说,除了可给读者留下几分悬念之外,到也有几分「武侠世界本是虚幻世界,真真假假何必太在意」的意念在内。
(三)武功
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最为恰当不过,在全书中除了「快活王」与之有得一博之外,余者只怕皆不足与之抗衡;而沈浪也鲜用武功,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手,武功使用偏重灵动变幻的阴柔掌法,且其出手极为洒脱,似浮云流水般随意,毫无半分仓促之态;轻功方面亦有「踏雪无痕」的境界。
沈浪极少用武器,但他曾用过剑,昔日大侠展梦白的古铁怒剑,而沈浪的沧浪剑法也极为洒脱,「沈浪的剑,如高山流水,直泻而下,一发而不可收拾,又如离弦之箭,有去无回,已不可抑止。」书中如此描写,其潇洒不拘泥之态尽出,剑如其人,确实有理。
只是没有人知道他武功的来历,多数读者猜测为无敌宝鉴,武侠者,该是先为侠,后才有武,至于这武功来历更是不足道矣。
有明师亦如何,自己奋斗亦如何?这人格力量根本与武功之道没有半点瓜葛,何必非得「事事皆有因呢?」
(四)特征
武侠人物中能有特征者并不少见,但一般都只是相貌的特征,或是有疤,或是有瘤,不一而足,又或者是言语的特征,所谓每句话开头必为什么什么之类,也就是常说的「招牌话」。
但能以神态而著称的并不多见,沈浪就是其中一人,几乎通篇都可见其懒懒的微笑。小说开头也曾做如此描写“嘴角微微向上,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神情虽然懒散,但那种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味道,却说不出的令人喜欢”,此说可谓是道出了沈浪的神韵。
正是“那种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味道”的内在决定了其外在的神态,也就是让朱七七“爱到骨子里,恨也到骨子里”的懒洋洋的神态。就这样,内在的洒脱,外在的懒懒的微笑成了沈浪的特征,看过后,你能忘得了吗?
至于“剑眉星目的英俊少年”的外貌描写不仅是微不足道,而且有点多余了。这武侠的俗套总得有一天要被打破!
(五)性格
朱七七曾说沈浪是那种“别人打你左脸,你便将右脸也送给别人去打”的人,此话虽并不十分贴切,但是也有几分传神。且看全书开头,沈浪被邀参加所谓的武林七大高手大会,由于衣着寒酸,十足一落拓少年,就遭受了七大高手中数人的白眼,但沈浪一点儿也不生气,更不恼怒,仍有几分怡然之相,而及至“见钱眼开”金不换向他索要银子时,他随随便便就给出了刚刚赚来的四百两银子,而金不换却嫌不够,沈浪竟也不生气,只是脱下了身上的皮裘给了金不换,如此一来,沈浪的形象就已是十分的突出!
此时,读者切莫和那“华山玉女”柳玉茹一样以为这沈浪不过是没有骨气的贱骨头,试想,其行为举止与那整日笑口常开的弥勒佛不也有几分相似吗?其行为中所透露出的高尚的情操又岂是凡夫俗子所能理解得呢?倒是那“女诸葛”花四姑颇有几分识人之明,在她脸上露出的竟是微笑,是那理解的微笑!
(六)人格
人格不同于性格,人格往往是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是一种召唤的力量。沈浪以十岁左右的垂髫儿童身份,就能将自己数千万的家财尽数捐出,其胸襟之博大少有人能及,更何况他当时年纪尚幼,一小孩就能有如此举动,更是难得,也就难怪其成年后,是可笑傲江湖,睥睨武林!
古墓中金无望数次加害于他,但他丝毫都不介意,反以英雄之礼相待,是为识英雄重英雄。要知道人在江湖,便是各为其主,焉可事事皆从自己的利害出发?但话虽如此,赋之于行动却难,沈浪丝毫不计较个人利害,以宽恕之心待人,已是开创武侠史上的新纪元——敌人往往也可以成为朋友,更可为生死之交。而存在是有前提的——理解的智慧。
而王怜花一直欲置沈浪于死地,虽常居于下风,但亦可算是沈浪最大的敌人,但恩怨情仇亦不过尔尔,相逢一笑便可泯恩仇!王怜花终被感化,沈浪真可谓是有造化之功。
(七)智慧
许多人都说古龙笔下多有智者,似乎都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此话虽有一定道理,但也并不尽然。沈浪是古龙笔下第一位“无所不知”的智者,也似乎是最“无所不知”的智者。可仔细想想,便已知晓,若是能抽丝剥茧,逐条分析,再加上观察细心和洞察世情和人心,便已不难作到如沈浪一般。但也切不能感叹,原来这智慧不过如此而已,要知道这智慧本生自内心,人类所有的思维都有智慧的光彩,又如何能用智慧来看待智慧本身呢?
只是若能转念一想,古龙告诉我们的不过是如何分析问题,想来收获就会更多。而其中最让我称道的就是沈浪为逃避王怜花追杀的那一段分析,这第一层和第三层从表面看来不过是一样的,可细细思量,又怎可等同视之,这其中所蕴涵的人生的智慧和人生的哲理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呢?不过熊猫儿的那句:“第三层还不是和第一层一样么,我真不懂……这些动脑筋的事,不知为何总是学不会。”也来得确实洒脱,不费神想这种烦心事也是另一种超脱!
(八)爱情
不能不谈爱情,每个人追求的事物也许各异,但有一点竟似乎都是不能缺少的,那就是爱情。很难想象一部完全没有爱情的武侠小说如何去吸引读者,难道惟有说这通俗小说自然不能免俗。
朱七七与沈浪爱恨交织,演绎的是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
(九)朋友
沈浪本孤身一人闯荡江湖,即便遇上朱七七之后,也不曾有一知心朋友。朋友本该肝胆两相照,只可惜江湖凶险,人心复杂,竟不能朋友两相知。所以沈浪一遇金无望,便不见仇敌,不见凶险,引为知己,究其因,不过是若能有识人之明,又何必在乎这朋友已做了多久呢?沈浪二遇熊猫儿就成终生朋友,传为千古佳话,可这友情之道难道真的这么简单吗?
我仍无法回答,古龙期盼的正是这纯粹的毫无杂质的友情,可他也没有否认那交往中的理解。沈浪每一句话都能说到金无望的心坎上,这是一种智慧,但更是考虑别人的想法甚于自己的一种人格。但尽管如此,我仍在想,这种似乎是经过了现实加工的友情是不是真的就是古龙“最”渴望的呢?
(十)结语
沈浪终于偕朱七七、熊猫儿、王怜花一同赴海外寻仙,如此说法,甚是好听。古龙是将他笔下的这位名侠安排好了一个最好的归宿,不可不谓是厚待,要知道这升天成仙之说虽然有点荒谬,但做一个避世的隐者却也是人生莫大的快事。
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小李探花”李寻欢仍在江湖中行走,而阿飞已是知道该如去向何方,你说,他能够找得到吗?
附:沈浪简介——《武林外史》
沈浪,男,“九州王”之子。童年丧父将家财尽数捐出后,游荡江湖,以自求道。初,仁义庄悬赏追凶,沈浪奔波千里,只求谋福于武林。后遇古墓离奇事件,一路追查,途中几遇艰险皆以智慧一一化解。其生性洒脱,无欲无求,面对任何艰险挫折都能笑颜以对,懒懒的微笑构筑了武侠史上的又一个神话。
(原曼 《古龙一百单八将之沈浪》)
父亲:「九州王」沈天君
祖籍:中原地区
爱人:朱七七
朋友:熊猫儿,王怜花,金无望,「老李探花」(李寻欢之父)
儿子:阿飞(沈浪与白飞飞所生,出自《多情剑客无情剑》)
传人:公子羽(出自《天涯明月刀》)
第三代后人:沈红叶(出自《碧血洗银枪》)
仇敌:快活王(柴玉关)
外表:相貌清秀斯文,体态身材瘦削
性格:神情懒散但不忘微笑,对事看似不在乎,却会做出令人喜欢的决定
内在:表面安闲顺良,实际早有主意
「颠峰过后佳境必下,极乐之欢必不长久。」
「人性本愚,是人难免相争;无论任何人,都有失败的时候,只要他胜利时不要太得意,纵然失败一次,也就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