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筝的人》是美籍阿富汗作家卡勒德·胡赛尼(Khaled Hosseini)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译者李继宏,上海人民出版社于2003年出版,是美国2005年的排名第三的畅销书。
全书围绕风筝与阿富汗的两个少年之间展开,一个富家少年与家中仆人关于风筝的故事,关于人性的背叛与救赎。
阿米尔:一个有着复杂形象的人物,在与哈桑玩耍时怂恿哈桑用弹弓将胡桃射向邻居家的狗、朝山羊掷石头等恶作剧被发现后,从来都由哈桑来背负,并且认为理所当然。尽管他是一个孩子,但阿米尔也存在等级观念和宗教民族观念,“我从来没有认为我与哈桑是朋友”,“我是普什图人,他是哈扎拉人,我是逊尼派,他是什叶派”,因此在开哈桑玩笑或捉弄他之后,尽管心怀愧疚,但仍然得到自我辩解和自我原谅。乃至斗风筝比赛结束后,阿米尔看到哈桑为保护追到了的风筝被阿塞夫强暴的场景,懦弱地跑开了。而阿米尔的心里活动是:他只是个哈扎拉人,不是吗?可是,对父爱的渴求、对优越感的渴望以及面对恶势力时的自保并不能笼统地说是人性的恶,阿米尔只是表现出了人性中本来面目。何况自此以后半生,他都被愧疚自责的阴影所缠绕。面对曾经的错误的时候,心灵上的愧疚和折磨已经使他在赎罪道路上跨出了一大半,而实质性的赎罪行为(回国救出哈桑的儿子索拉博)更是作出了极大的弥补。所以阿米尔已从自私懦弱的小孩子蜕变成正直勇敢的能够担当的男人。
哈桑:为你,千千万万遍。”哈桑的一句话令多少人感动,这是一个孩子对另一个孩子忠诚表白,为了阿米尔,哈桑愿意做千千万万的事情。哈桑出生以后叫的第一个人名是“阿米尔”,意味着他将阿米尔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心甘情愿
地为阿米尔做任何事情,哈桑一生都在为阿米尔牺牲,体现了一个孩子到一个男人不变的忠诚与正直,可以说是一个人物形象。在他身上,体现了人性中的善良,却与民族、宗教和等级等全部无关,他是哈扎拉人,是什叶派,是富家奴仆,没有金钱地位,没有接受文化的机会,可是他勤劳勇敢、忠诚正直,拥有赤裸裸的原始个体所具备的一切特质。
爸爸:阿米尔的父亲,同样也是哈桑的父亲,他身上可以说结合了阿米尔与哈桑的个性。他说盗窃是一切罪的宗源,可是他与阿里的妻子生下了哈桑,偷走了对阿里的忠诚,他向阿米尔隐瞒了事情的真相,他隐藏哈桑,偷走了哈桑本应得到的父爱与社会认同感。拉辛汗说过:“当恶行导致善行,那就是真正的救赎。”所以阿米尔的父亲一生都在行善事,修建恤孤院,帮助别人,祈求为自己赎罪,与此同时也得到了别人的崇敬和爱戴。阿米尔的父亲表现出来的对阿米尔的冷漠和厌弃,是因为他从阿米尔身上看到了自身懦弱欺骗的一面,某种程度上表现的是对自身性格里的劣性的厌恶与懊悔。而哈桑身上所具有的勇敢忠诚、正直无私是他所推崇并且引以为自豪的自身优点。所以可以说阿米尔和哈桑这两个儿子各自代表了他性格的两面。总的来说,他的救赎是成功的。
阿塞夫:小说的主要反面角色。他的父亲是阿富汗人,而母亲是德国人。他信仰纳粹主义,鼓吹普什图人比哈扎拉人更优越。他在青少年时代就已经成为邻里的恶霸,阿米尔认为他是“反社会分子”。阿塞夫年轻时就曾经犯下累累恶行,他欺负阿米尔和哈桑,又为报复阿米尔而强奸了哈桑,之后还送给阿米尔一本阿道夫·希特勒的自传作为生日礼物。成年之后,他加入了塔利班,成为首领,又囚禁了哈桑的儿子索拉博,对他实施性虐待。
阿里:爸爸的哈扎拉仆人,人们都认为他是哈桑的父亲。在他年幼时,父母因交通事故丧生,他也从此被爸爸的父亲收养。阿里之前患过脊髓灰质炎,右腿因此残疾,因而常常被当地的小孩欺负折磨。他最后在哈扎拉贾特误触地雷身亡。
拉辛汗:爸爸的忠诚挚友和生意伙伴,也是阿米尔的人生导师。他鼓励年幼的阿米尔追求文学事业。后来,他在重病时劝说已经在美国定居的阿米尔回到巴基斯坦,告诉他哈桑身世的真相,让他救出哈桑的儿子索拉博,最后平静地离开了人世。
小说以第一人称的角度讲述了阿米尔的故事。阿米尔生于1963年喀布尔的一个富人社区中的一个富裕家庭。其父亲“爸爸”是普什图人,一名法官的儿子,成功的地毯商人。阿米尔家的仆人阿里的儿子哈桑则出身哈扎拉人。阿米尔和哈桑是好玩伴,哈桑是一个特别忠实,正直,一心只为阿米尔少爷着想的人,两个人经常一起玩耍、游戏。阿米尔是出色的“风筝斗士”,即善于用自己的风筝切断别人的风筝的线;哈桑也是杰出的“风筝追逐者”,因为阿富汗的传统是线被切断而落下的风筝归追到它的人所有。爸爸对两个孩子都很喜爱,但嫌阿米尔过于怯懦。两个孩子和人打架时总是哈桑出头。阿米尔展露出写作的才华,但爸爸并不看重。爸爸的朋友拉辛汗成了阿米尔的忘年知己。1973年穆罕默德·达乌德·汗等发动政变,在阿富汗推翻帝制建立共和国。
社区中一个仰慕纳粹的普什图族孩子阿塞夫和阿米尔、哈桑发生冲突。哈桑用弹弓维护了阿米尔。1975年,在一次风筝比赛中,阿米尔为了赢得爸爸的好感而勇夺冠军,哈桑则保证去追到第二名的风筝以证明阿米尔的战绩。但在哈桑的归途被阿塞夫等人截住。阿塞夫要哈桑把风筝给他,但哈桑不肯,于是他强暴了哈桑。这一切被阿米尔看到,但由于怯懦阿米尔没有挺身而出。
之后的日子里阿米尔由于无法面对哈桑而希望爸爸把阿里、哈桑解雇,被严词拒绝。于是阿米尔在13岁生日的晚上陷害哈桑,说他偷了自己的生日礼物。哈桑洞悉一切,而承认了偷窃。阿里和哈桑不顾爸爸的反对搬到了哈扎拉族聚居的哈扎拉贾特山区。
1979年苏联入侵阿富汗斯坦,1981年爸爸带着阿米尔逃往到巴基斯坦的白沙瓦,把家留给拉辛汗照看。后来阿米尔父子又迁到美国旧金山湾区的费利蒙居住。阿米尔在美国上大学,毕业之后成了作家,还在圣何塞的跳蚤市场认识了同样来自阿富汗的一个将军塔赫里的女儿索拉雅,并和她结婚。爸爸在此期间因肺癌去世。阿米尔和索拉雅搬到了旧金山。他们想有一个孩子,但始终没能如愿。
2001年,罹患绝症的拉辛汗从巴基斯坦给阿米尔打电话,让他去巴基斯坦,因为“那儿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原来拉辛汗在阿米尔父子走后,去哈扎拉贾特找到了哈桑及其妻子,他们一起回到喀布尔管理阿米尔家的大房子,哈桑还有了一个儿子索拉博。然而1996年塔利班占领喀布尔之后,强占了这个房子,还因为种族歧视当街枪毙了哈桑及其妻子。索拉博进了孤儿院。拉辛汗希望阿米尔回去喀布尔救索拉博,但阿米尔不愿意。拉辛汗于是告诉阿米尔,哈桑其实是阿米尔爸爸的私生子。
阿米尔在出租车司机法里德的帮助下回到塔利班控制的喀布尔。在找到了索拉博所在的孤儿院之后,发现索拉博已经被一个塔利班头目带走,而这个头目会出现足球赛上。阿米尔在球赛中约了这个头目,并在之后其住所见到了他。原来这个塔利班头目就是阿塞夫。阿塞夫在被苏联人扶植的共产党政权的监狱中受尽折磨之后加入塔利班,和苏军作战,成了一个头目。索拉博已经成了一个被性侵犯的舞童。阿塞夫告诉阿米尔可以带走索拉博,但必须和他先处理一些陈年烂账。在屏蔽左右之后,阿塞夫戴上不锈钢拳套,轻松毒打毫无搏击经验的阿米尔,但不料索拉博用形影不离的弹弓打瞎了其左眼。阿米尔和索拉博这才趁机逃出。
在巴基斯坦首都伊斯兰堡,因为阿米尔无法证明索拉博是孤儿,而无法取得美国签证,从而收养索拉博。索拉博需要暂时入住孤儿院。出于对孤儿院的惧怕,索拉博割腕自杀,之后被救起。在阿米尔带着索拉博回到美国之后,索拉博因为感情受到伤害不再和任何人交流。在2001年九一一事件之后的一个周末,在一个公园里,索拉博终于因为追风筝对阿米尔微笑。
据作者自述,他和他的兄弟在喀布尔度过的日子就像阿米尔和哈桑的生活那样: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上学。冬天就去放风筝,在电影院看约翰·韦恩的电影。书中跟他的经历最相似的情节是在美国的日子,阿米尔和他的父亲努力创造新的生活。他和阿米尔一样,是一个来自于阿富汗斯坦的移民。他家在瓦兹尔·阿克巴·汗区的房子很大,在那里能举行盛大的派对;他们还去帕格曼野餐。他对童年生活的记忆非常美好。
卡勒德·胡赛尼(Khaled Hosseini),1965年生于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市,后随父亲迁往美国。胡赛尼毕业于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医学系,现居加州。“立志拂去蒙在阿富汗斯坦普通民众面孔的尘灰,将背后灵魂的悸动展示给世人。”。
《追风筝的人》是他的第一本小说,因书中角色刻画生动,故事情节震撼感人,出版后大获好评,获得各项新人奖,并跃居全美各大畅销排行榜,《追风筝的人》已经由梦工厂改拍成电影。还著有:《灿烂千阳》(A Thousand Splendid Suns,2007)、《群山回唱》(And the Mountains Echoed,2013)。作品全球销量超过4000万册。
2006年,因其作品巨大的国际影响力,胡赛尼获得联合国人道主义奖,并受邀担任联合国难民署亲善大使。
该书偏重个人的情节,从阿米尔与他父亲仆人儿子哈桑的亲密友谊开始,这段感情成为贯穿全书的脉络。这两个男孩所放的风筝,象征了他们之间关系的脆弱,在往日生活消逝之际,备受考验。作者笔下的阿富汗温馨闲适,却因为不同种族之间的摩擦而现紧张。书中充满令人回萦难忘的景象:一个为了喂饱孩子的男人在市场上出售他的义腿;足球赛中场休息时间,一对通奸的情侣在体育场上活活被石头砸死;一个涂脂抹粉的男孩被迫出卖身体,跳着以前街头手风琴艺人的猴子表演的舞步。 (《纽约时报》评)
极为动人的作品……没有虚矫赘文,没有无病呻吟,只有精炼的篇章……细腻勾勒家庭与友谊、背叛与救赎,无须图表与诠释就能打动并启发吾人。作者对祖国的爱显然与对造成它沧桑的恨一样深……故事娓娓道来,轻笔淡描,近似川端康成的《千只鹤》,而非马哈福兹的《开罗三部曲》。作者描写缓慢沉静的痛苦尤其出色。 (《华盛顿邮报》评)
《追风筝的人》最伟大的力量之一是对阿富汗斯坦人与阿富汗斯坦文化的悲悯描绘。作者以温暖、令人欣羡的亲密笔触描写阿富汗斯坦和人民,一部生动且易读的作品。(《芝加哥论坛报》评)
巧妙、惊人的情节交错,让这部小说值得瞩目,这不仅是一部政治史诗,也是一个关于童年选择如何影响成年生活的极度贴近人性的故事。单就书中的角色刻画来看,这部初试啼声之作就已值得一读。从敏感、缺乏安全感的阿米尔到他具有多层次性格的父亲,直到阿米尔回到阿富汗斯坦之后才逐步揭露父亲的牺牲与丑闻,也才了解历史在美国和伊斯兰世界的分岔……这些内容缔造了一部完整的文学作品,将这个过去不引人注意、在新千年却成为全球政治焦点的国家的文化呈现世人面前。同时兼具时代感与高度文学质感,极为难能可贵。(《出版商周刊》评)
作者以极其敏锐的笔触让他的祖国栩栩如生。他深入描绘阿富汗斯坦移民在哀悼失去祖国、努力融入美国生活之际,仍然根深蒂固的传统与风俗。此书是一部睿智并发人深思的小说:赎罪并不必然等同幸福。(《休斯敦纪事报》评)
缠绕着背叛与赎罪的小说以阿富汗斯坦近代的悲剧为骨架,不仅仅是一个关于成长或移民的辛酸故事,作者把这两个元素都融人到得之不易的个人救赎宏景之中。所有的这些,加上丰富的阿富汗斯坦文化风情:魅力难挡。(《科克斯书评》评)
《追风筝的人》清新自然,以写实的笔法,诉说着温情与残酷,美丽与苦难,它不仅仅展示了一个人的心灵成长史,也展示了一个民族的灵魂史,一个国家的苦难史。这部小说流畅自然,就像一条清澈的河流,却奔腾着人性的激情,蕴含着阿富汗斯坦这个古老国家丰富的灵魂,激荡着善与恶的潜流撞击。因为这部书,让世界了解了一个遭受战火蹂躏的、默默无闻的阿富汗斯坦人,这才是文学的魅力,也是这部小说的艺术魅力。但是这部小说不仅如此,它之所以能够吸引不同民族、国家的读者,撼动读者内心纤细的情感,是因为它讨论了关于人性和人性的拯救问题,这是现代人类面临的共同话题。其实,人性的救赎是这部小说的核心价值。
任何一部成功的文学作品一旦进入读者视线,就具有了独立客观的意义,不管作者的主观创作有没有意识到那些意义的存在,并不能否认它的客观价值。风筝是该书的灵魂,虽然只在小说的两个地方出现,却蕴含了丰富的意象,风筝可以是爱情、亲情、友情,更是作者对未来希望的象征。小说的精妙之处在于跳出了一般个人与社会前台背景的关系,跳出了人和社会那种互相影响的从属关系,儿子与父亲、人和祖国就像风筝那样,互相挣脱又互相纠缠,逃不出宿命的天空。
风筝隐喻
童年时期
风筝隐喻自由、自责、期盼父爱的生活状态。风筝在天空中飞翔象征着哈桑和阿米尔一起度过的的如影随形、自由自在的生活。而阿米尔做为一名大户人家的少爷,由于自己的出生给母亲带来的灾难,造成阿米尔认为这是父亲恨他和不喜欢他的原因,内心总是充满罪恶感,长期无法摆脱自责的困扰。导致做事唯唯诺诺,跟父亲的性格迥然不同,无法满足骁勇善战的父亲对自己寄予的期望。
少年时期
风筝隐喻了自私、懦弱、背叛的人性特征。风筝大赛中,哈桑牺牲个人的尊严为阿米尔取回了最后那只风筝。然而阿米尔的内心一直被羞愧和痛苦所折磨着,对自己的自私、懦弱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不能自拔。为了逃避这样的情绪,他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压在哈桑的身上,让父亲赶走他们。哈桑也毫无怨言地承认了不存在的偷窃行为,不顾阿米尔父亲的劝阻,执意离开。对哈桑的背叛使阿米尔付出了人生中最惨痛的代价,二十六年的沉重的罪恶感、悔恨与痛苦一直折磨着他。这也暴露了人性的虚伪和脆弱。风筝在作品中通过阿米尔的回忆反复出现,每次看到飞翔在高空的风筝,都会提醒他的友谊、成功、痛苦和失望以及他当初对哈桑的背叛。这些隐喻通过风筝这一象征体反复出现。
不惑之年
风筝象征着心灵上的救赎。一个夏天的午后,父亲生前的好友拉辛汗打电话给阿米尔,告诉了他,哈桑和阿米尔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并给他指明了方向:“那儿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阿米尔最终战胜懦弱,冒着生命危险回到被塔利班占领的喀布尔去解救哈桑的儿子,将他带回美国,收为养子。这是他在成长的生命历程中,第一次主动采取行动来挽救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并非逃避。
在异国他乡和哈桑的儿子放风筝,风筝也同样带给索拉博微笑,并赞扬自己曾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即哈桑的勇敢,累积多年的忧郁和自责在那风筝翱翔在空中的那一刻释放,阿米尔终于驱散了第一次追风筝时笼罩在心灵的阴霾,坦诚面对自己的错误,并拯救了自闭的索拉博。他表明决定要向哈桑当年忠于自己一样,永远关爱索拉博,逐步实现个人美好人性的回归。追风筝成为阿米尔成长史中的仪式,也是对一种希望的寄予。风筝,成了救赎灵魂的上帝。
《追风筝的人》通过对风筝的表述,隐喻了主人公在历经各种挫折、磨难后通过自身的不懈努力和内心的坦诚,抚平了心灵的创伤,最终得以顿悟,人性得以成熟的过程。风筝这一象征体在促成结构完整的同时,进一步深化了作品的主题,创造出内容上的艺术美感。
《追风筝的人》在美国亚马逊3月底文学畅销书排行榜上排名第二,超过《达·芬奇密码》,并成为英国《观察家报》2005年度最佳图书、台湾诚品书店、金石堂、博客来书店销售冠军。
法国读书会2006年度首选书,法国《ELLE》杂志读者票选年度最佳小说奖,美国图书馆协会选书。
2007年被导演马克·福斯特拍成同名电影,影片获获得80届奥斯卡最佳配乐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