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字典,顾名思义,就是新中国出版的字典。
1950年5月23日,国家出版总署副署长叶圣陶驰函北京大学校长,商调在该校中文系当系主任的魏建功到国家出版总署编审局来筹建主持“新华辞书社”,着手早有计议的《新华字典》编写工作。此项工作,不仅是魏建功、叶圣陶等人计议中要干的事,也是“新形势”的急需。——“新政权”得有自己人弄出的普及性字典,让“新社会”的读者广泛使用。
不出一个月,魏建功在北京大学的职务得以解除,来到国家出版总署编审局组建“新华辞书社”。起初,所谓“新华辞书社”只有魏建功和萧家霖两个人,不久萧家霖的夫人也加入了,再后来杜子劲又加入了。似乎早期“新华辞书社”就只这么几个成员,叶圣陶代表国家出版机构“领导”着这个“新华辞书社”。
“新华辞书社”的工作于1950年8月10日正式展开了之后,同年10月9日下午,“人民教育出版社”才召开“成立会”,叶圣陶兼任社长,实际也成为《新华字典》的终审。
1951年3月17日上午,“新华辞书社”开社务会议,议定《新华字典》与1951年9月底完稿。这个时间要求倒是达到了,该年8月29日下午3点“新华辞书社”举行社务会议时,《新华字典》初稿早已结稿,但修订进度甚缓。为了赶速度,社内同仁的工作有所调整。调整之后,仍处于紧张状态,1951年11月29日下午的社务会议,再次鼓劲,力争1952年6月修订完工,年底出版。然而这一次的规划落空了。
1952年7月11日,金灿然、叶圣陶、魏建功等共谈重新改定后的《新华字典》印发的部分征求意见稿,结果都发现问题多多;读者对象不明确、体例有点乱等等。更要命的是虽说“新华辞书社”已“发展”至十多个人,但能动笔写稿的人极少,魏建功、萧家霖又都不写稿,只做“审订”工作,连叶圣陶也只好叹气:“欲求成稿之完善,实甚难。”
改、改,不断地修改!到了1953年1月中旬,看终审的叶圣陶仍在摇头:“字典总觉拿不出去,尚须修改。”这年的2月21日,魏建功再一次求助叶圣陶,让他为“编辑同仁”讲今后如何修改,力争6月完稿、7月付排。
实际上,最后均由叶圣陶逐字改定,于1953年7月6日正式发到印刷厂排字。一周后,由叶圣陶改定了魏建功、萧家霖写的《新华字典》宣传稿。《新华字典》的排版格式是1953年7月17日下午商量一次,10天后又商量一次才定下来的。之后便是读校样。但在叶圣陶这里却是“流水作业”,他于7月29日才把《新华字典》全稿审改完毕。8月22日,叶圣陶审读魏建功和萧家霖起草的检字表,也觉不完善,28日与二位商量后才定。
魏建功写的《新华字典》的《凡例》,也被叶圣陶判为“琐琐”、“达意不甚明畅”,又得改。
1953年12月4日《新华字典》终于完工,即将出版。总结《新华字典》初稿乃至修订过程,叶圣陶觉得“计划未前定,随时变更,耗力甚多,而又未能作好”。1953年12月北京第一次印刷的人民教育出版社版《新华字典》是依音序排列的,版权页上说是一次印了十万册,但叶圣陶日记上写的是300万册。1954年7月初,“十万册”音序排列的《新华字典》已经卖完,叶圣陶虽然认为“此字典实不能令人满意”,但又无法另编,只好同意“酌量修订”,决定改音序排列为部首排列。因为忙,也确实因为初版的这本《新华字典》让近60岁的叶圣陶饱尝辛苦,他不再过问由人民教育出版社重版修订的《新华字典》,而是交由魏建功、恽逸群负责。部首排列的《新华字典》1954年11月才付印,发行20万册。人民教育出版社《新华字典》由魏建功写书名。之后,《新华字典》就转到商务印书馆去了。
2016年4月12日下午,在伦敦总部举行的吉尼斯世界纪录发布仪式上,吉尼斯世界纪录全球高级副总裁马克·弗里加迪正式确认,《新华字典》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字典”和“最畅销的书”。
截至2015年7月28日,《新华字典》在全球发行量高达5.67亿本。它是新中国第一部现代汉语字典,由商务印书馆出版,也是全球各国和地区汉语学习者的必备工具书。
2018年10月19日,获得“2018年中国版权金奖”。
这本字典颇具创新精神,主要特点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全书按音序排列,另附《部首检字表》。书中采用的部首与一般字典基本相同,但略有改动,共有189部。 如旧日字典的肉部、艸部、高部、鼓部、 齐部、龟部等都并省,而有些旧日字典根据《说文解字》、篆书的写法不分的,这本字典里都按楷书的写法分为两部,如“刀”与“刂”,“火”与“灬”,“心”与“忄“,“水” 与“氵”,便于查检。这种办法在中国字典中是前所未有的。
2、所收单字有8500个左右,在单字训解之下连带加出的复音词和词组有3200多个。复音词和词组都加有标志,这样就兼有简单词典之用。
3、在释义中分别标出引申义、比喻义和转义,使读者能进一步理解多义词不同语义转变之间的关系,对研究词义的发展颇为有用。这是编者用心之所在,也是其他字典所不曾有的。
4、这本字典第一版有不少名物的插图,使读者更容易理解所解释的内容(后来重排删去)。
第一版《新华字典》编纂于1953年,在那个百废待兴的时代,新世界的建立者们将这部“小字典”的编纂,视为新的文化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它要肩负规范现代汉语的职责,也要担当扫除文盲的任务。“今天我们还应当提倡这种大学者编小字典的‘新华风格’,提倡名家大家面向大众、力于普及的学术风气。”总结《新华字典》走过的50年历程,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许嘉璐这样说。“《新华字典》一问世就为人民群众学习文化、普及基础教育服务,这种贴近民众的主动追求,成就了这本小字典可贵的人民性和旺盛的生命力。”教育部副部长王湛这样解析小字典创造的奇迹。新华字典是“世界上发行量最大的辞书”,同时,也是中国辞书史上修订频率最高的辞书。50年来,伴随社会的进步和时代变化,这本词典整整修订了10次。“字典虽小乾坤大,甘苦几多心自知”。每一次修订都要在字词上“咬文嚼字”,都要在内容上“与时俱进”,都要在形式上“革故鼎新”。
《新华字典》是第一部完全用白话释义、白话举例的字典。它巩固了旨在推广汉民族共同语口语的国语运动和旨在提倡书面上用表达口语的白话文取代文言文的白话文运动的成果,并以字典的形式使之得以确立、推广和发扬光大。《新华字典》是我国第一部以词汇规范和运用为旨归的字典。“编写的目的主要是想让读者利用这本字典,对祖国语文的词汇能得到正确的理解,并且知道词汇现代化和规范化的用法,在书面上和口头上都能正确地运用。”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的编撰人员说,第十版在原先第九版的基础上作了较大修改,进一步体现了规范性、科学性和时代性。其实,《新华字典》出版50多年来,平均每5年进行一次修订,每一次修订都体现了强烈的时代特征。
“如同一台影像机,《新华字典》记录、反映了新中国这55年的风雨变迁。”刘庆隆老先生说,《新华字典》编撰之初,不可避免地留下特殊时期的特殊痕迹。比如收了一些政治性的名词术语,“生产队”、“互助组”、“人民公社”、“高呼毛主席万岁”等。在某些时期,《新华字典》成了后人眼中的“政治教科书”。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该字典进行修订,删除一些不太常用的,如“租借地”、“愚民政策”、“锻铁”等,增加了互联网、黑客、克隆、期货交易、盗版、白领、社区等上百个新词新义。环保意识也渗入了字典的修订中,对于已经被国家定为保护动物和保护植物的,一般都将释文中“……可食”等语句删除,增加了“属于国家保护动物”等语句。
2016年4月12日,吉尼斯世界纪录有关负责人正式确认《新华字典》是世界“最受欢迎的字典”和“最畅销的书”。截至两项纪录统计的计算时间(2015年7月28日),其全球发行量达5.67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