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生活
冯铿的父母、兄姐都是从事教师职业的知识分子。冯铿自小酷爱文学,8岁就开始阅读《水浒传》、《西游记》和《红楼梦》等古典小说,15岁时就开始发表作品。以后,伴随着丰富多彩的学校生活和波澜壮阔的革命斗争实践,勤敏聪慧、性格倔强的冯铿,文学创作一发而不可收。她在文学的百花园里耕耘不辍,创作了大量的作品,被现代文学界誉为“中国新诞生的最出色的和最有希望的女作家之一”。
求学生涯
冯铿在友联中学高中部读书期间,正值国民革命在广东兴起,当时潮汕地区是广东乃至全国国民革命的中心之一。1925年国民革命军两次东征,矛头所向就是盘踞东江、潮汕一带的反动军阀陈炯明。在这么一个风起云涌的年代,冯铿这个年仅十七八岁的高中生,便以笔杆子当作战斗武器对准反动势力。她认为文学可以为革命助威呐喊,可以点燃人民心中的火焰。在此期间,冯铿发表了《国庆日的纪念》、《破坏与建设》、《学生高尚的人格》等近10篇以文学为题材反映她对现实社会斗争的思考的文章,文章针对盘踞潮汕和广东的军阀们争地盘、谋私利而不顾人民死活、连年混战的现实,愤叹这些人没有继承辛亥革命先烈们用头颅和鲜血换来的“一线光明”,“反而自己扰乱起来”,使国家和人民陷入更加贫弱的境地。她剖析国家混乱的原因,是在于辛亥革命对旧思想、旧势力“甄灭、划除”得不够干净,“那时的伟人、烈士们,误以为把‘大清帝国’改名为‘中华民国’就达到了目的!所以容溥仪依旧安居皇宫,受遗老们的朝拜,因而惹起了复辟的乱子来”。作为一个中学生,冯铿对政治的洞察力入木三分,分析鞭辟入里,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冯铿对妇女的命运的关注,在她《一个可怜的女子》和《月下》两篇小说中,表现得淋漓尽致。第一篇叙述一个童养媳的悲惨生活境遇:她摆脱不了非人的折磨,终于以跳进河里结束生命的方式来摆脱人间地狱般的生活。后一篇写了一个年轻女子,丈夫是纨绔子弟,婆婆以森严的封建礼节桎梏她,使她过着“和奴隶、囚犯、木偶……一样僵死的生活”,从而陷入生与死的困惑之中。
1928年6、7月间,即高中毕业前夕,冯铿在汕头以《海滨杂论》为总题分《石莲》、《毕竟还是玩物》、《夫妇》、《滑稽》为小题写了4篇具有现代杂文格式的散文,寄往上海《白露》半月刊。分别在该刊第3卷第8、11、12期上发表,作品以第一人称的叙述,从海滨城市汕头的社会生活的一个角落勾勒出时代女性的面影和姿态。这几篇散文体现了思想性、社会性和战斗性的统一。作者不是单纯的写景,或抒一己之情,而是借景物以言志,借叙事记人来摄取一种社会的图景,勾画某种人物的姿态、行为与笑貌,是大革命风云之下社会一隅的真实记录和描摹,这组作品的发表,标志着冯铿的思想和文学创作水平在汕头时期已经达到一定的高度。
踏入社会
1929年2月,冯铿从汕头到达上海的。20年代末到30年代的上海,是全国革命文学的中心。当时,既有我国新文学的旗手鲁迅的众多全国一流的作家、艺术家在那里,也有为数甚多的潮汕籍革命家、文化人在那里,包括杜国痒、洪灵菲、戴平万、王鼎新、唐瑜、杨村人、郑正秋、蔡楚生、陈波儿、许美勋、李春蕃、梅益、许涤新,尤其冯铿到上海后所投靠杜国痒、洪灵菲、戴平万3位老乡,都是当时我国提倡和创作革命文学的中坚作家。正是在鲁迅和众多潮汕师友的扶掖和自身的努力下,出现冯铿平生第二个创作的高峰期,从而奠定了她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
加入共产党
1930年3月,在中共的影响下,以当时在上海倡导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的团体创造社、太阳社、我们社(以潮汕籍文化人为主组成)成员和受鲁迅影响的革命作家为主,吸收其他进步作家参加的著名的革命文艺团体——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在上海成立,冯铿是出席成立大会的40余人和首批50多名盟员之一。
“左联”一成立,就以战斗的姿态出现,它以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为武器,不仅对各种错误文艺思潮包括新月派、民族主义文艺运动、自由人、第三种人的观点进行批评和论战,而且对国民党当局的反动文艺政策和迫害压制进步作家的活动进行顽强的抗争。
冯铿以一个青年共产党员的战斗热情,勇敢地投入这场斗争,她不仅参加“左联”联络工会、张贴标语、印发传单、宣传群众的工作,还先后创作并发表了诗集《春宵》,随笔《一团肉》等多篇,短篇小说《遇合》、《小阿强》、《红的日记》等10几篇,中篇小说《重新起来》和《最后的出路》。这些力作和“左联”其他青年革命作家的作品受到社会各界广泛关注和高度评价,诚如鲁迅的高论:“是林中的响箭,是冬末的萌芽,是进步的第一步,是对于前驱者爱的大纛,也是对于摧残者的憎的丰碑”。
爱情邂逅
1930年10月20日,这是冯铿、柔石确定关系的日子,柔石写信给许美勋。信中充满新思想的韵味:“我是一个青年,我当然需要女友,但我的主旨是这样想:‘若于事业有帮助,有鼓励,我接受,否则,拒绝!’我很以为这是一回简单的事,一月前,冯君给我一封信,我当时踌躇了一下,继之,因我们互相多于见面的机会的关系,便互相爱上了。”“如冯君与你仍能结合,仍有幸福,我定不再见冯君,我是相信理想主义的,我坦白向兄这样说。兄当然不会强迫一个失了爱的爱人,一生跟在身边;我也决不会夺取有了爱的爱人,满足一时肉欲。”不知道许美勋接信后有何反应,但可以肯定的是,许接受了这一事实,并在往后不记恨冯铿。解放后,许美勋在50、80年代还多次著文,热情讴歌这位曾是自己同居的爱人后又离去的烈士。
书信往来
从柔石的信中,可以看出他与冯铿交往频繁,意气相投,“于事业有帮助,有鼓励”。冯铿爱上柔石,主动给他写信,倾诉爱慕之情,柔石也赏识、看重冯铿,接受了冯铿要他转换作品题材和形式,并将此事郑重告诉鲁迅,鲁迅不加思考地发出疑问:“譬如使惯了刀的,这回要他耍棒,怎么能行呢?”柔石坚定的回答:“只要学起来”。在这里,可见柔石、冯铿相爱的深度。事后,鲁迅在《为了忘却的记念》一文有过生动的记述:“他(指柔石、笔者注)说的并不是空话,真也在从新学起来了,其时他曾经带了一个朋友来访我,那就是冯铿女士。谈了一些天,我对于她终于很隔膜,我疑心她有点罗曼谛克,急于成功,我又疑心柔石的近来要做大部分的小说。是发源于她的主张的。但我又疑心我自己,也许是柔石的先前斩钉截铁的回答,正中了我那其实是偷懒的主张的伤疤,所以不自觉地迁怒到她身上去了。——我其实也并不比我所怕见的神经过敏而自尊的文学青年高明。”
不幸婚姻
柔石与冯铿相爱,也与柔石本身的婚姻不幸有关。早在浙江一师读书期间,17岁的柔石就在父母之命下与大他2岁的吴素瑛结婚,吴虽勤劳朴实,但没有读过书,双方缺乏共同语言,而这时的柔石,饱领时代的思潮,向往写作的愿望十分强烈,这无疑使柔石常常陷入感情的痛苦之中,婚后,他多在外漂泊,碰到象冯铿这般具有共同向往、热情奔放的女青年,相爱就成自然的事了。
追逐自由
冯铿与柔石相爱,与冯铿已经形成的自由爱情观和在婚姻上的叛逆性格也不无关系。冯铿有一位年长她10岁的姐姐冯素秋,颇有才情,善吟诵,工诗文,追求婚姻自主,受到旧礼教的阻挠,素秋勇敢抗争,向往婚姻自由,但却在旧道德的压迫下,31岁便因压抑染病亡故。姐姐在临终时对冯铿说:“我们做女人的受罪特别深,你要有志些,将来替女人复仇。旧礼教真象猛虎……你要学武松”。姐姐的悲剧和封建社会阴霾下的潮汕城乡女人的惨遇,使冯铿对自由的爱情表现得特别的向往。1926年秋天,19岁的冯铿在汕头友联中学高中毕业前夕,写下一组爱情诗,表达了在封建礼教压抑下爱情的苦闷,其中一首道:“晚上烛光一灿,心里更加茫然念你——念你到无可奈何时,把脸儿贴着白烛。烛泪滴到颊上和泪儿混流,凝结了是你我的泪珠!”
冯铿与柔石大约是在1929年10月结伴同游杭州时未公开同居的,到1931年1月公开同居,不幸的是,这段爱情是多么地短暂,同年2月初,他们双双血洒龙华。
清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十月十日,冯铿出生于广东潮州一个贫穷的教师家庭。
民国十五年(1926年),毕业于汕头左联中学,在乡间小学任教。
民国十六年(1927年),“四一二”政变后,她女扮男装匿居汕头郊区一农会会员家里。
民国十七年(1928年),在当小学教员期间,接触社会,了解民情,逐步懂得民众是革命力量的源泉。1928年在乡村匿居期间写的中篇小说《重新起来》《最后的出路》。
民国十八年(1929年)5月,在上海参加中国共产党。
民国十九年(1930年),加入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利用探讨文艺的机会,帮助青年走上革命的道路。3月,她代表左联出席在上海秘密举行的全国苏维埃区域代表会议。6月后,积极参与筹备召开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的工作。她是职业的革命者,业余作家。一生以创作小说为主,也写诗、散文和独幕剧。
民国廿十年(1931年)1月17日,在上海东方饭店与柔石、胡也频、李求实、白莽等人参加党的会议时不幸被捕,2月7日死于龙华狱中,史称“左联五烈士”。
《重新起来》(作品集)1986,花城
《晨光》(作品集)柔石、冯铿遗稿,鲁博编,1986,书目文献
《小阿强》和《红的日记》
中新网:冯铿,早凋的才女。
谷玥:冯铿,最有希望的女作家。
左联:冯铿是中国新诞生的最出色和最有希望的女作家之一。
现代文学界:冯铿被誉为20世纪30年代“中国新诞生的最出色的和最有希望的女作家之一。
鲁迅:我沉重的感到我失掉了很好的朋友,中国失掉了很好的青年。
鲁迅:我对于她终于很隔膜,我疑心她有点罗曼蒂克,急于事功;我又疑心柔石的近来要做大部的小说,是发源于她的主张的。但我又疑心我自己,也许是柔石先前的斩钉截铁的回答,正中了我那其实是偷懒的主张的伤疤,所以不自觉地迁怒到她身上去了。——我其实也并不比我所怕见的神经过敏而自尊的文学青年高明。
史沫特莱:新进的稀少的妇女作家。
斯诺:被杀害的六人中,有一位是有才能的女小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