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是一个独自在上海生活的年轻女子,隐没了历史,以写作为生。一日,乔邂逅在咖啡店当班的女孩小至,在经历过生活的磨损之后两个人彼此失散。开音像店的卓扬是乔在这个城市里认识的第二个朋友,她以为卓扬能够带给她温暖的家的概念,但无疾而终。之后,乔结识她住家附近开酒吧的男子森,以一边写作一边叙述的方式,倾诉心中的电影。
在乔的电影剧本里,少时成孤的南生被未曾谋面的继母收养,但她们始终隔膜,只有继母的儿子林和平给了她一点粗野的温存。贫困、拥挤、混乱中,南生与和平一起从童年走向少年。这一对进入青春期的少年,完成了身体上的结合,而南生爱上了和平,和平不愿负载这份过于沉重的爱,便南下广州打工。可暑期一到,南生就迫不急待地赶往广州。她相信只有追逐到林和平的爱,才能追逐到自己的幸福。最后,绝望的南生选择了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来结束两人的这种关系。
故事外,乔在创作剧本的过程中,遭遇生活里再次的颠簸起伏,渐渐感觉疲惫。她和森去了东海上的一个小岛。森也许永远是一个好的倾听者,乔本以为可以托付终身小心翼翼地与之交往,却不知森是同性恋。最终,乔完成对城市和男人的倾诉,在冬天的夜晚不告而别。
在接受《彼岸花》一书采访时,安妮宝贝说,她一直想写一部关于倾诉的小说,对一个陌生人说出自己心里隐藏的故事。或者说把《彼岸花》这个故事当成一场电影,放给那个空荡荡的电影院里仅有的观众看。她称这是潜伏在人性里面对孤独和寻求的一种最本能的方式。
乔:她是一个自由散漫而缺乏安全感的自由作家,有着与平常人相反的作息规律,内心敏感,深藏寂寞的阴影,喜欢看碟泡吧,生活单调却自得其乐,有着坚定的内心体验而从不因谁而改变。她渴望得到完满的爱情但却在每次匆匆的爱情火花交汇中,就先断定了失败的结局,导致感情的伤越裹越紧。
南生:乔笔下人物。母亲因为生她难产而死,7岁那年父亲接南生到城里读书,又因车祸而亡,南生便成了孤儿。寄居继母家中后,和平对南生细心呵护,无意间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使饥饿、疲惫的南生一生一世地记住了他。南生不顾一切甚至有些畸形疯狂地把一生的爱倾注于和平,这种近乎残废的爱欲,造成了两人的悲剧。
林和平:乔笔下人物。和平的童年凌乱、残酷,母亲无尽的折磨和殴打使和平幼小的心灵倍受摧残。迫于生活危机,和平走上小流氓道路,吸烟、嫖娼、打架。当和平再也忍受不了南生的畸形情逐而逃避再逃避时,南生选择将刀刺进和平的身体。
《彼岸花》是爱与欲、灵与肉、深陷与解脱、上升与堕落的对抗和纠结。《彼岸花》中南生的童年引人神伤:自己的生日是母亲的祭日;父亲为给女儿买几个馒头而横尸车轮之下。她幼小的心灵承载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得不到血亲温暖的她与后母间也横着跨不过去的沟。而作品中的兰姨与和平的亲情又是何其纠结:他们有爱,却又不停地相互伤害;兰姨家常便饭似的打骂内蕴着深邃的人性张力:和平是她仅剩的敌人和亲人。她折磨他,以各种让自己感觉快慰的方式。和平也以自毁式的堕落作为回报,决绝地不见她最后一面,自慰式的报复又内隐人性的暗语——假饰的冷漠是最残酷的自我糟践。
作品中,南生对和平的爱坚定而执着,这里既有对童年重大心理创伤的替代性补偿,也有对儿时情感的滞留和对精神家园的固守。而林和平对南生的情感更多的却是来自天性中的怜悯和同情,是惺惺相惜。林和平对南生在自己身上投射的对父亲的情感和微妙的心理是有所察觉的,对她企图用对自己的爱来填补她童年阴影和创伤的畸形爱情也是有所敏感的。他清楚地知晓他们的关系来自曾经相互印证过的彼此的童年。南生渴望通过这种关系滞留在往昔的回忆中,她不愿走出过去的自我,不敢相信自己内心的力量能够独自面对人生成长的艰辛和痛苦。
安妮宝贝在《彼岸花》中写道:“乔再一次惊喜地发现,丧失自己的历史、记忆、感情、家其实是一次新的重生。它让我的空虚得以拯救⋯⋯她相信在彼岸总有一个人在等待自己⋯⋯而从彼岸观望来路,也许会有所不同。”从中可以看到,从文章开头借用的彼岸花“俩不相见,生生错过”的寓意,衍化为相信彼岸总有人在等待;从对记忆、感情、家园的拼命死守,衍化为这一切的丧失只不过是重新的开始;从深深害怕内心的孤独,人生的无依,衍化为只要给自己一个希望,就可以足够强大。安妮宝贝从而成功地实现了她最初创作的预想,用小说的写作洗涤了内心的伤口,抚平早期童年生活带来的阴影和创伤。
人物形象
《彼岸花》中,安妮宝贝依然描绘着她所熟悉的一群人:生活在工业化的都市里,有着冷淡神情、灼热灵魂和选择边缘生活的游离者。书中的乔、森、南生等人物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他们难以融入社会,但从未妥协和放弃。
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个叫做乔的自由职业者,一个以文字谋生的女子,她的性格与都市生活不能相容,秉持着自己的孤独,拒绝救赎与被救赎。小说中另一个主体是一个叫南生的女子,南生是乔所写的电影剧本中的一个女性形象。南生偏执地爱上继母的儿子林和平,宁愿放弃安宁和光明的生活以及深爱她的男子,对林和平执迷不悔,用各种偏激地方式去爱自己和别人。到最后才明白,自己所爱的,实际上是盛开在不可触摸的,彼岸的花朵。《彼岸花》中的女性行为方式,几乎是对《告别薇安》以及之后的小说中女性的糅杂体。是一种对当代女性的失落、欲望以及焦灼的外化和思考。
叙事手法
在小说的叙事结构上,作者是以第一人称“我”一边写作一边叙述的方式来倾诉的,既以现实情节的存在为主线进行叙事,又通过主人公的电影叙述这条线索延伸故事,两条线索,各得其用。在叙述格调上,作者延续了了以往叙事的忧郁苍凉和暧昧阴郁,多用白、青、蓝、黑等顺色,这些冷色加以精致的文笔,给读者呈现出一幕幕唯美又伤感、暧昧又阴郁茫然的情感画面,使整部小说表现出类似电影那样光影交织的画面视觉美感。在表现对象上,小说汇集了作者写作的惯常道具:咖啡店、独居、精细等小资色彩的物质品味,阴郁、冷漠、茫然的精神状态等,使得小说充满了针对现实世界的精神抑郁与荒凉质感。
在安妮宝贝的首部长篇小说《彼岸花》中,她设置的两条线索交叉而至,南生和乔如双生花般相互影响着,用心用伤痛诉说爱恋与命运的安排,用一段纯爱故事记录着一代人的伤痛与青春记忆。——新浪
《彼岸花》风格强烈、感情炽烈,但两条叙事线索让故事显得破碎游离。——新华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