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肴来源
据说明末清初时期,潮州意溪有一陈姓富户人家,一日正午从省城来了一位往年同往京城赶考的朋友,匆促中急忙招呼家厨准备午宴。家厨杀鸡宰鸭之后,嫌菜肴太少,但家中离市一则太远,二则市场也恐怕已收市,此时家园中的香蕉一串串挂在香蕉树上,正是收获时节。家厨见状,灵机一动,便割下香蕉,略为加工,烹制出一道香喷喷的菜肴来。
这道菜外酥内嫩,香甜可口,客人从未吃过这样的菜,品尝之后,赞不绝口,忙问主人这道菜的名称,主人也不清楚,便把家厨唤来询问。家厨便如实说是因为来不及到市场购买肉菜,见到园中有香蕉,便就地取材,临时烹制出来的。
客人听了,哈哈大笑,说:“来不及,来不及,就把这道菜称为‘来不及’吧!”
“来不及”这道菜肴的制法是,把香蕉去皮,切成寸段,再从中间切开,夹上一块同样大小的冬瓜册,挂上蛋糊,下油锅炸至金黄色,撒上香芝麻即成 [1] 。
历史记载
据萧文清主编的《中国正宗潮菜》所记,炸来不及要用到如下众多材料:香蕉、鸡蛋、生粉、面粉、白糖、橘饼、冬瓜册等,做法除了将香蕉去皮切段,还要除去中间的蕉肉,塞入橘饼和冬瓜册条;香蕉段粘蛋面糊炸好后,又要淋上糖浆并撒上熟白芝麻才算大功告成。
然而在印度尼西亚、新加坡或马来西亚等地,存在着一种称为“炸大蕉”的食物,英文名叫Goreng Pisang。当地沿街摆卖的小贩都是将香蕉现剥现炸,绝不塞入橘饼冬瓜册之类的东西,其烹饪方法明显要比来不及更原生态。潮籍老报人黄新聪是印度尼西亚坤甸出生的,曾著文指出,炸大蕉是坤甸的传统早点,要配椰香蛋奶酱为佐料。
以饮食习惯来说,荔枝、香蕉、木瓜、菠萝虽然号称岭南四大佳果,但传统上还是以生食为主,极少用来烹制菜肴。不像东南亚人将香蕉当成早餐鲜食或炸食,或者捣碎后做成馅饼或布丁,甚至用于松饼及面包的调味。再以品种来说,大蕉又称芭蕉,属于烹食的品种,其熟果主要含淀粉而不太甜。从潮州菜来不及的菜谱可知,潮菜厨师并没将香蕉细分出生食或烹食的品种。
因此,我以为来不及应该是源于东南亚的炸大蕉。历史上潮汕的饮食文化本来就吸纳了很多东南亚的成分,比如将咖啡称为“龟啤”,将中间点有砂糖的儿童饼干称为“罗的”,还有沙茶等调味料。从来不及传说的时间背景我们可以推断,这种食物很可能在清代就流传到潮汕了,而且传说还很可能是潮菜厨师为了抬高身份而杜撰出来的。必须指出的是,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种掩饰来源的做法是与潮州菜海纳百川的开放精神格格不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