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作者将故事背景设置在1983年3月)
“我”是一位34岁的离婚男人,被应召女郎“喜喜”要求在寒碜破旧的海豚宾馆投宿,之后“喜喜”却不知所踪。“我”曾与在电话局工作的女孩有过一段短暂感情后,“我”决定重返社会,且觅得一份“文化扫雪工”的工作,为杂志社撰稿。
“我”再回到海豚宾馆,发现这里已被大型企业集团收购,焕然一新。“我”在此对女服务员由美吉产生好感,并邂逅13岁女孩“雪”。由美吉找到“我”,向“我”说明在宾馆发生的奇异现象。“我”好奇前往,却在十五楼的黑暗中脑海出现五反田爱抚“喜喜”的幻象。最终主人公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见到了久违的羊男,他告诉“我”在这孤独无奈的世界,有一个出路,就是“跳舞,不停地跳舞。不要考虑为什么跳,不要考虑意义不意义,意义那玩意儿本来就是没有的,要是考虑这个,脚步势必停下来。一旦停下来,“我”就再也爱莫能助了。”服务员叫来“我”,拜托“我”送临时被母亲抛下的“雪”回东京,“我”欣然同意。回到东京,“我”又偶遇已成超级影视红星的高中同学五反田。五反田打电话叫来两位高级应召女郎。女郎“咪咪”雍容华贵且清逸脱俗,足以“唤醒男人的永恒梦想”。想不到几天后她被人勒死在一家高级宾馆,“我”也因此被传讯。
“我”与五反田一起探讨“咪咪”的死因,并聊到五反田无奈的人生。不久得知笛克死于车祸,“雨”也变得分外安静。看那部五反田和喜喜出演的电影时,有敏锐直感的“雪”脑中出现幻象,告诉“我”喜喜被五反田所杀。“我”找到五反田质问,他说咪咪不是他杀的,可能是喜喜,但是五反田自己又找不出理由,而且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翌日偏午时分五反田驾驶的“玛莎拉蒂”从海里打捞上来,证实了“我”对于他将永远消失的预感。“我”梦遇喜喜,她说五反田杀自己“是必要的”。“我”最后回到新海豚宾馆,却找不到羊男,回到现实与由美吉默默相伴直到天亮。
创作背景
20世纪90年代初期,日本经济泡沫产生,人民精神再度被击垮,也出现了很多自杀现象。于是,日本民众在某种程度上也要寻求一种发泄。但是,日本这个在失败中迅速爬起的民族,人民在失意抑郁时也仍旧需要按部就班,抓紧发展国家经济。日本青年尤其是城市单身青年精神世界倾斜失重,凸现出了特定社会环境中生态的真实和感性的真实。生活在现代繁华都市里的青年男女内心充满无可救药的孤独、无可排遣的空虚、无可言喻的无奈和怅惘。孤独、空虚、无奈和怅惘,即置身于“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中都市年轻人充满失落感的心绪。作者对时代对社会的彻底绝望,促使他创作了这部小说。
人物介绍
主人公“我”:既无远大抱负又无特殊本领,但他有一份真诚,对人对事极少有偏见,不时以都市人特有的“洗练”的感性和富有知性理性的幽默谈吐,表达对“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的揶揄和嘲讽。对朋友,则待之以诚恳和宽容,充满情义的关怀和人性的理解。从而给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带来一涓暖流,为人们干裂的心田落下几滴甘露。
五反田:是一个影视红星,也是“我”的同学。他力图在勾心斗角的世界直率地活下去,但这种生存方式本身就是一种滑稽。最终表面上风光无限的五反田,不堪现实中的各种重负,以驱车投海结束生命。他的死,反映的不仅仅是他个人的精神问题,更折射了整个社会的病态。五反田是社会上成功人士的典范,他代表了一种看似最完美的状态,是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的产物,也是它的牺牲品。五反田是商品的高度浓缩的形象,作者借典型的商品之口来表达对资本主义社会的高度商品化的不满,在什么都可以成为商品(如音乐、性等)的时代,五反田被作为一种昂贵的商品反复销售反复利用,被金钱所淹没,被抽离了最初的人性而寻找不到真实的自我,最终自我抛弃。
羊男:是“我”的良知。“我”与社会的连接是在羊男指引下才得以实现的,没有羊男,“我”根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羊男管理这个世界。身穿羊皮,以便生活在现实的阴影里,躲避着战争,文明,法律,体制,与这个“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格格不入。羊男那里躺着六具清冷如月光般的白骨:鼠的,喜喜的,咪咪的,五反田的,笛克的尸首。
女孩“雪”:是个年仅13岁沉默忧郁的漂亮女孩,似乎总能看到别人总也看不到的敏感问题。但是她本身就是一个问题。父母耀眼光环下的她,与同龄人之间似乎永远也达不成和解,这本身就是一种悲哀。
作品鉴赏
作品主题
作品中多次发出对日本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感叹。在作者眼中,作者置身其间的日本这个“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至少有两个特点:第一个特点是它追求利润的最大化。其具体形象就是以新海豚宾馆为代表的房地产业。第二个特点是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它的商品性。作者在这篇文章中通过借主人公“我”之口对日本资本主义社会现实从这两个方面做了揭露。
作者通过小说的描写将这种社会体制下深切体会到的人生的虚无感及幻灭感做了深刻的阐释。同时,《舞!舞!舞!》也具有强烈的现实批判精神。问题不在于怎么跳,也不在于主体高兴不高兴,问题在于无处可去,无法选择。但当物质的需求与渴望优先得到满足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精神上的空虚与失落。孤独、空虚、无奈、怅惘和焦虑便应运而生。书中的主题“跳舞”虽然带有某种无法言喻的无奈,却仍展现了作者的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
艺术特色
语言特色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但文学究竟是人学,透过语言的表象,读者更想捕捉到语言背后反映出的人、社会及其相互关系。村上的小说《舞!舞!舞!》无疑为读者提供了观察日本现代社会,即小说反复强调的“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的独特视角。
1.惯用语句:活泼生动,精炼准确;
2.重叠词:文章名字本身就是重叠词,其它的如“是的,这四年时间里,我一直在为甩掉那冷冰冰、暗幽幽的阴影而竭尽全力”,“海豚宾馆在梦中呈畸形,细细长长”等加强语气,强调了内容,可以写出一种深深的感情。
表现手法
现实与虚幻交织是这篇小说的叙述方式。《舞!舞!舞!》作为村上春树的第六部长篇小说,小说中的隐喻形象连同那些看似荒诞实则悲凉的现象串起了整个故事,而“我”始终作为一个带有一定距离的参与者与旁观者,以冷静、调侃的语气在观察着、叙述着,这种抽离式的描写方式更加深了故事人物的悲剧性。其中最具典型性的隐喻有以下四个:
1.“跳舞”二字作为全书的中心词,作者以跳舞隐喻人生的出口,指出无论面对光彩或暗淡的人生,唯一能做的便是跳舞,并不停跳下去。
2.小说开头描写“我”常常梦见海豚宾馆。海豚宾馆其实就是现实中不断变化的日本社会。“我”虽然怀念过去并不发达的日本,面对现在面目全非、仅有名字相同的社会,“我”曾反抗,却明白自己的无能为力,只有怀着这种不适感无奈地生存下去。
3.羊男在小说中起到了承接连接点的作用。羊男既是“我”的良心的隐喻,作者用“我”的良心来说话,来呼喊,表明自己的立场。
4.关于五反田的经历和情节带有浓浓的调侃意味,对资本主义商品经济是极大的讽刺。
这些隐喻形象贯穿全书,为深化主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看似荒诞的故事中表现深刻严肃的人生哲学。
作品点评
《舞!舞!舞!》是对右翼极端主义分子及大陆冒险主义的超现实主义系统化努力的尝试,虽然村上依然着迷于生命、死亡和记忆这类有关存在的重大问题,但与以往相比,这次他将火力更加集中于现代社会的弊病上。《舞!舞!舞!》在严肃性上又上了个新台阶,一种愈加强烈的关于作家一定要对他生活于其间的社会担当起特定责任的意识和关注。(美国哈佛大学教授杰·鲁宾评)
村上笔下的“舞”,与其说是主人公“我”不断跳舞以冀寻得连接现实世界的结合点,莫不如说是“我”以及书中其他角色在现实中无奈的挣扎。(新华网评)
村上本人也好,村上笔下的主人公也好,很多时间都是在虚无中独舞。(翻译家林少华评)
作品中“我”面对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采取的生存策略,是一种自我救赎行为,同时又是作者回归社会即正面介入社会问题的萌芽。(当代作家马诚评)
作者简介
村上春树,日本著名作家,生于京都,毕业于早稻田大学文学系,三十岁登上文坛,曾获谷崎润一郎等文学奖项,作品被翻译成多国文字,在世界各地深具影响,现任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客座教授。29岁开始写作,第一部作品《且听风吟》即获得日本群像新人赏,1987年第五部长篇小说《挪威的森林》在日本畅销四百万册,广泛引起“村上现象”。村上春树的作品展现写作风格深受欧美作家影响的轻盈基调,少有日本战后阴郁沉重的文字气息。被称作第一个纯正的“二战后时期作家”,并誉为日本1980年代的文学旗手。2011年11月21日,第六届中国作家富豪榜子榜单“外国作家富豪榜”重磅发布,村上春树以620万元的年度版税收入,荣登外国作家富豪榜第4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