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吐尔基山辽墓,是一座未被盗掘的千年古墓。墓葬位于内蒙古通辽市科尔沁左翼后旗吐尔基山东南麓的山坡上,南距山水吐尔基山水库行政村约1公里,西南面有吐尔基山红领巾水库,西北有哲里木盟采石矿。历史上科尔沁左翼后旗地属辽代乌州,《辽史·地理志》称“本乌丸之地,东胡之种也。辽北大王拨剌占为牧,建城,后官收。”
墓葬偶然发现于吐尔基山采石矿的采石过程中。
时代:辽
发掘单位: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
结构
该墓为石室墓,由墓道、墓门、甬道、墓室及左右耳室组成。墓道为长斜坡墓道,长48米,两壁石墙残高约10 米;墓门口有封门石封住,在甬道中间有一道木门,两扇对开,每扇门各有上下三排鎏金铜门钉,每排6个;墓室近似正方形,为叠涩顶,墓室四壁的壁画绝大部分已经脱落,藻井上面绘有月亮及太阳图案。耳室位于墓室的前部,呈长方形,左右耳室均有木门。葬具有彩绘木棺、内棺及棺床。彩绘木棺以红、黑两色为主色,上面雕刻有仙鹤、凤、缠枝牡丹、祥云等图案,其中仙鹤、凤以及牡丹花叶子为贴金,四周悬有铃铛,在棺盖上面还有三个葫芦状鎏金铜饰件。内棺的棺盖正面有三团贴金龙纹图案,在两侧各有一对贴金凤展翅飞翔,神态生动。内外棺之间夹有丝织品。彩绘木棺棺床为须弥座状彩绘棺床,共由8层组成。墓主人身穿11层衣服,其中一件保存完好的罗裙上发现了带有晚唐风格的对凤图案。
随葬品
墓葬中出土了大量的铜器、银器、金器、漆器、木器、马具、玻璃器和丝织品。铜器有钟、铜铃、牌饰、铜泡等,大部分为铜鎏金。其中的鎏金铜牌饰上面战 刻精美的乐舞图案;金银器上面战刻有栩栩如生的金龙和双狮以及鸾鸟、形态各异的人物和动物图案。这些精美的随葬品,对于丰富辽代的文化交流、艺术等方面认识提供了非常珍贵的实物资料。从墓葬形制、出土器物看,墓葬风格接近于晚唐和辽代早期的风格,应为辽代早期契丹贵族的墓葬。彩绘木棺和棺床,在内蒙古尚属首次完整发现。
经过
发现
内蒙古吐尔基山辽墓是继陈国公主墓、耶律羽之墓以后又一次重大契丹考古发现。在首次发现的保存完整、雕刻精细的彩棺中,出身显贵的年轻女子为何早逝?她身体内的水银是致死的原因还是为保存尸体?她是受人尊敬的萨满吗?考古学家在不断探寻解开这些谜底。
在2002年夏秋时节,吐尔基山采石矿的工人们用推土机挖坑道时,在坑道的东半部,发现了一个三米多宽的石头堆,这些石头和山上的石头一样,也是青石,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当时也没引起注意,很自然地把这些石头起出来放到石场上出售。到了秋天,坑道挖通了,开始炸山取石,再也没有人想起石头堆的事。秋去冬来,天气寒冷,采石工地也因此而停产了。2003年新春伊始,为了赶在各个建筑工地开工之前备足石料,采石工地又开始炸石生产了,采石工挣的是记件工资,按石方多少取酬,他们为了省时省力,有时就到坑道东壁残存的“乱石堆”上抠点石头装进运石车中来充作数量,就在“三八节”那天,工人们继续重复着以前的作法,在“乱石堆”中突然发现有淡红色的石头,凭他们的直觉,感觉到这种石头不是吐尔基山上的石头,抠下几块之后,发现里面的石头是经过人工摆放的,而且石与石之间有黑色胶泥粘着,进一步观察,还有的石头上用墨汁画着记号,当时有的工人怀疑:是不是日本鬼子时期在这里修的炸药库呀?
自3月8号发现了玄机之后到3月10日,仅二天多一点的时间,吐尔基山发现“东西”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播出去,马上就来了好几拨“挖宝人”,他们都是来和采石矿的矿长谈价钱的。这里的矿长姓梁,身体强壮,是标准的蒙古汉子。有的“挖宝人”问梁矿长:给多少钱才能让我们挖呀;有的还要和梁矿长一起分成。3月10日清早,天还没亮,就有人敲梁矿长家的门,梁矿长问:“谁呀?”回答说:“我们是从扎旗来的。”梁矿长出去一看,门口停着一辆2020吉普车,来人对梁矿长说,听说这里发现了古墓,我们来看看。看你要多少钱才能让我们挖?这时梁矿长感到了事情的重要性,认为应该向公安部门报告,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于是马上操起电话,向市公安局报告了情况。
2003年3月10日下午通辽市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和市公安局干警一同前往。对现场进行了初步的勘察,根据现场的观察初步断定这是一座辽代墓葬,经目测,墓道长超过30米,墓葬埋藏深度10多米,墓室西墙的红色沙岩石条暴露在外,石条与石条之间用黑色胶泥粘合。天井部分的石墙暴露在外,像似一个乱石堆,墓道的西壁北侧仅存少部分与石墙相接,南面的大部分已被推土机挖没了,仅见墓道中的回填土,从各种迹象判断,这个墓近期没有被盗过,但是搞过辽代考古的人都知道,辽墓十墓九空,这座墓葬早期是否被盗,在当时还是无法判断的。从墓葬暴露在外的迹象推断,这个墓是一座辽代中型偏大的贵族墓葬,墓主人地位较高,如果早期没有被盗,在这座墓葬中,将有珍贵文物出土。
发掘
当晚工作组回到通辽市向市博物馆的领导汇报,第二天(2003年3月11日)经上报后由市文化局长张志强同志在墓地主持现场会,宣传部长张万忠同志作了重要指示,强调要以安全第一为原则,确保文物、人员的安全。会议正式成立了吐尔基山墓发掘领导小组,并决定由市博物馆组织实施清理发掘工作,科左后旗博物馆、公安局给予配合发掘、保卫工作博物馆工作人员组成发掘小组前往吐尔基山对其进行抢救性清理发掘。
3月11日下午,抢救性清理发掘工作开始,七天之后内蒙古治自区考古所副所长塔拉带着自治区的文件赶到,又重新组成了考古队,塔拉经过几天的准备之后,工作人员对墓道进行了钻探,了解到墓道的长度和宽度之后,制定了发掘方案,于3月20日开始正式发掘,发掘期间,正是“非典”时期,它给发掘工作带来了许多麻烦,但是,总的来看,整个发掘工作还算顺利,经过二个多月的正式发掘,在地下埋葬了一千多年的契丹彩棺和200多件珍贵文物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墓道是墓主下葬时所经过的通道,通常是斜坡状的,有的修有台阶。这个墓的墓道壁是用石块砌成的,用黑胶泥勾缝,外侧也用黑胶泥抹平,在其下部出现了红胶泥面,红胶泥上又抹有白灰面,与其他墓葬修筑墓道时的就地取材有些不同。当地的土质十分疏松,经常一片一片地向下掉,因此在清理过程中墓道壁多次塌方,其中最大的一次塌方是在墓道快要清理到底部的时候,突然整个墓道壁连土带石块坍塌下来,好在工作人员躲闪得比较及时,没有人受伤。
墓道的两壁下方都绘有壁画,而且均是绘制在白灰面上的,但右壁的壁画基本上已经被石块砸毁殆尽,只能看到些凌乱的线条,而左壁和墓门正上方的壁画保存较好,都是猛兽形象,但造型比较简单。猛兽毛发挺立,口露獠牙,线条粗犷。2.已脱落的契丹人物壁画泄露了墓葬年代的天机按说清理完墓道内的土石之后墓门就应该显露出来,但挡在工作人员面前的却是一块巨大的封门石。封门石在辽墓中多有发现,但一般大贵族墓也常用封门砖。较之封门砖,封门石更加磁实,20多个工作人员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将其拉倒并拖出墓道。
隐藏在封门石后面的是一个木门。在木门与封门石之间有厚厚的一层淤沙,由此可以推定墓葬曾经被水浸过。木门外有许多铜铃和铜泡,从其位置的杂乱无序来看,这些有可能是从墓室内冲出来的。木门是两扇,每扇上面各有三排鎏金铜钉,在中间部位有一把铁锁。有锁一般就有钥匙,但考古人员却没有发现。由于铁锁已经生锈,而要进入墓室就必须把木门打开,为了避免破坏铁锁,只得将木门和门框整体卸下来。柏木彩棺及棺床彩绘木棺长2.31米、宽1.30米、高0.9米。木棺通体彩绘,以红、黑两色为主,上面刻绘有仙鹤凤、牡丹等图案,色泽鲜明,工艺精湛。棺盖四周挂满了小铃铛,音调、音质各不相同,这一独特的装饰方法或许与墓主人生前的职业或受好有关。
考证
年代
在即将进入墓室之前,考古人员不禁紧张起来。墓葬是什么时期的,是否被盗?谜底都将在墓室中得到解答。墓室有一半以上已经被淤沙掩埋,仅门口有一个可供一人出入的小口。考古人员对墓葬的结构先进行初步观察:墓室是四方形的,在其前部左右两侧还有两个耳室。这些结构反映到现实生活中,墓室就相当于正房或卧室,而耳室就是厢房、厨房等。从现场情况看,墓室四壁应该都有壁画,但由于墓室内进过水,绝大部分已经脱落,仅顶部藻井及墓门上方残存一部分。藻井直径约为1.78米,上面绘有月亮及太阳图案,在月亮中还绘有桂树及玉兔,为墨线勾勒;在太阳中绘有一只火乌,太阳用红色颜料绘成,火乌为黑色;在藻井中心有一圆洞,应是镶嵌铜镜的地方,但铜镜早已脱落。在淤沙上存在着一些漂浮上来的器物,主要是一些木质构件,但也有一件包银錾金花的木马鞍前鞒,上面錾有两条金凤,颇为引人注目。
墓室中最吸引人的是其后部放置的一个色泽鲜艳的彩绘木棺,上面有贴金的精美图案,而且保存异常完好,我们也由此确信墓葬没有被盗。整个棺木非常沉,估计是用柏木制成。放置彩绘木棺的木质棺床也十分的漂亮,上面有彩绘。如此完整的彩绘木棺和棺床,在内蒙古自治区尚属首次发现。但由于完全被淤沙掩埋,比较潮湿,棺床上的大部分颜色已经不存在了。棺床上下宽、中间窄,共由8层组成,上部有镂雕的栏杆,栏杆的柱头上坐有6只鎏金铜狮子,栏杆下悬挂有两排鎏金铜铃,中间部位有两两相对的贴金凤。棺床前置有漆案,上面摆放着金银器、玻璃器、漆器等。漆盒有贴银、贴金或包银的,这在以前的内蒙古地区考古中不曾发现。高脚玻璃杯质
地精良,晶莹剔透,是迄今内蒙古地区考古发现的保存最好、质地最优的玻璃杯,其产地是中亚地区。另在墓室的右半部出土有包银木马鞍、马镫、带饰、牌饰等;左半部出土了大量金银器。鎏金铜牌饰上錾刻着十分精美的乐舞图案,有击鼓、吹笛、吹笙、吹排萧、弹琵琶等。银器有银盒、银筷、银壶等;金器有单耳八棱金杯、针等。其中龙纹錾花银盒和狮纹錾花银盒上錾刻有栩栩如生的金龙和双狮以及鸾鸟等图案,金杯上錾刻有形态各异的人物和动物图案,均十分精美。
无论是从墓葬形制,还是从出土器物来看,其风格都接近于晚唐和辽代早期。比如出土的一件鎏金錾花菱形银盘,与江苏丁卯桥唐代窖藏出土的一件十分相似,只是盘中心的图案略有不同。前者是龙首鱼身的摩羯图案,而后者是双鸾戏珠图案。而更能印证墓葬年代的是墓道左壁上的契丹文字,以及墓室内发现的脱落的契丹人物壁画,这使我们确信它为辽代早期的墓葬。
开棺现场正如专家的预料,这座千年古棺未被盗掘过。内棺内是单人葬,墓主仰身平躺,头上没有契丹贵族或皇族埋葬时常见的金属面具,但依稀可见一个金冠及一个金属枕头,头两侧各有一个样工相同的金牌饰;其身上覆盖有大量的丝织品棺底有淤泥估计是曾进过水所留下的痕迹,丝织品。棺底有淤泥,仨计是曾进过水所留下的痕迹。丝织品遭水浸泡,和金属饰件糅在一起,很难剥离。尸骨的腰部明显鼓起,估计腰下有随葬品。由于现场不具备开棺条件,我们在发掘完成后将彩绘木棺用冷藏车运回呼和浩特市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6月中下旬,人们的兴趣点集中在了保守着千年悬疑的彩棺上。墓主人有多大,是男是女,有过怎样的人生经历,棺内还封藏有哪些人们未知的秘密。
彩绘木棺的棺盖在人们的期盼和注目下缓缓打开,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个160厘米长的柏木内棺。内棺棺盖上绘有金色团龙和展翅的凤鸟图案。打开内棺,墓主人仰身平躺,身上覆盖有大量的丝织品,仅隐约看到头部似有金冠和脚部有铜铃。为了在揭取 丝织品时尽可能不损坏文物,我们借用医院的“C”形臂X光机对棺内进行了透视,以便对棺内的文物情况有一个基本的了解。
透视反映,文物基本上分布在墓主人的头部、胸部和手部。在其胸部还发现有大量的类似锈蚀的黑点,医生认为应当是金属类物品,但具体是什么只有揭开衣服以后才能确定。
彩棺底部有淤泥,这是被水浸过留下的遗迹。由于丝织品遭水浸泡和金属饰件糅在一起,很难剥离,只能小心翼翼地小块提取。
漆安上的随葬品棺床前置有漆案,上面摆放着金银器、玻理器、漆器等。
〔1〕产自中亚地区的高脚玻璃杯质地精良、晶莹剔透、保存完好。它不仅有助于推断墓主人的身份的高贵、也可以证明当时契丹人对外交往活跃。
〔2〕錾花流金银壶。
〔3〕龙纹金花和鸾鸟图案。
〔4〕八棱錾花金杯上錾刻有形态各异的人物和动物图案,十分炷美,说明墓葬的规格相当的高,墓主至少应为贵族级别。
考古人员开始一层一层剖析墓主人的衣着。墓主人身穿11件丝织品服饰,其中前6件带袖,分左右衽,系如意扣,后5件无袖,应该是罗裙,纹饰非常精美。如此精致的丝织品,在辽代考古中是比较罕见的。
墓主人戴有棉帽,头发保存还非常好,梳两根辫子,盘于头顶,外面还包有贴金纹饰的丝织品,外罩一金箍,上面的花鸟纹饰也非常精美,颇有晚唐五代遗风。根据这些发饰,我们初步断定墓主是女性。因为契丹男子盛行髡发,而此墓主头发保存完好,没有髡发的迹象。根据墓主的牙齿,我们推断她应在20岁左右。
墓主人戴有摩羯形金耳坠,颈部戴有3条项链,手腕戴双龙首金手镯,双手戴手套,外面戴金戒指,个别金戒指上嵌有透明戒面,上面蹲伏有金龟,龟背镶嵌绿松石。
在她膝部发现成串的若核桃大小的铜铃。结合墓主人彩棺上的众多铜铃和墓内发现的一具银号角,又可以推测墓主人的身份应是与祭祀、舞乐有关的女贵族。
墓主
年代虽然确定了,但墓主的身份依旧是个谜。其实每发掘一座墓葬,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就是墓主人的身份,他(她)究竟是谁,在历史上是否留有印迹。
在唐代和辽代的一些大型墓葬中一般都有记载墓主人生平、事迹和死亡的墓志。因此,在发掘过程中也迫切希望能够发现墓志。一般墓志会放在墓葬的甬道中间、左右耳室中间或棺前。但随着挖掘工作的深入,考古人员越来越失望,最后寄希望于两个耳室内,但结果依旧令人失望。左耳室出土了一些瓷器、银器和漆器,右耳室只出土了一些烧骨和一铁熨斗。
根据以前的考古经验,虽然发现过一些没有墓志的辽墓,但一般的契丹大贵族墓都有墓志。此墓陪葬品的丰富、精美和高贵当非贵族莫属,但为什么没有墓志呢?而且此墓未被盗掘,墓志也不会平白无故遗失。考古人员再一次把目光聚焦到随葬品上。
与墓主人一同随葬的是大量的珠玉金银饰件。其中,腰部有两件荷包,腿部有两个针线包,尤为珍贵的是在其两肩上各有一块金银饰牌。圆形金牌饰上有三足火乌的图案,应该是象征太阳;圆形银牌饰上有桂树、仙女、玉兔等图案,应是象征月亮。在清理墓室时,在墓室顶部也发现已残破的绘有日月图案的壁画。重复出现的日月天体图案是否与墓主的身份有必然联系。
根据根据吉林大学古DNA实验室(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吉林大学边疆考古研究中心)周慧教授的古人遗骸线粒体古DNA研究,将本墓主人遗骸其与耶律羽之家族墓地和萧和家族墓地的样本进行了对比,发现:在系统发育树上吐尔基辽墓样本位于耶律羽之家族墓地样本的分布区中,而且在该实验室所得到的所有辽代契丹样本中,吐尔基辽墓样本的序列与耶律羽之家族墓地的15号样本最为接近,仅有一个碱基之差,说明吐尔基辽墓主人与耶律羽之家族之间存在较近的亲缘关系,验证了其贵族身份,并肯定了其为契丹公主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萨满
在草原地区流行的原始宗教——萨满教是崇尚日月星辰的。难道墓主是一个萨满?这一推测颇让人感到兴奋,但也必须经得起推敲。作为契丹人后裔的达斡尔族,一直延续到现在还信奉萨满教。在达斡尔族的萨满服上一般罩有披肩和坎肩,其背后刺有左日右月的图案,是一种崇拜太阳和月亮习俗的传递。而且现代达斡尔族萨满的头饰与吐尔基山辽墓墓主人头部所戴金箍也有相似之处。
X光透视发现的秘密由于墓主身体被层层衣服覆盖,为了在揭取丝织品时尽可能不损坏文物,专家特用X光机对棺内进行透视。右页中图为透视发现的墓主所戴戒指;为透视时在墓主身体中发现的类似的金锈蚀的黑点,后来在清理尸骨时发现墓主腹孔、骨架、指甲等也由于水银的浸蚀而发黑。水银到底是为保存尸体,还是致墓主死亡的原因,现在还不乔而知。能担任萨满的人一般地位很高。但如此年轻的贵族女性能否胜任位尊权重的萨满之职?将墓中出土的人骨标本送到吉林大学边疆考古研究中心人类学研究室进行了人种、性别、年龄鉴定。根据骨盆判断,墓主确为女性;对其骨盆、牙齿及椎骨的综合分析,其年龄应在30—35岁之间;依据尺骨、桡骨测量数据,其身高估算为159.2厘米;人种成分分析的结果表明其种系归属应为北亚蒙古人种。鉴定结果除了墓主年龄与当初的推断有较大出入外,其他与当初的认定基本相符。在推断与科学鉴定之间,考古人员当然相信后者。而墓主是成熟女性身份的确立,也多少解决了考古人员对20岁的女性能否胜任萨满的疑惑。
水银
女萨满权高位尊,这从墓葬中丰富、精美的随葬品上已得到印证。30多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是什么原因导致她的死亡,是病逝还是死于其他原因?
在清理尸骨时发现,墓主人面孔、骨架、指甲发黑,其腹腔部位发现大量滚动的水银,目前已经收集到一烧杯和两试管。原来先前通过X光机所看见的类似金属锈蚀的黑点竟是这种流动的液体。
水银的发现使考古人员对墓主的死因充满狐疑。腹腔中的水银是吞食进去的,还是为保存尸体灌进去的?寄希望于科技手段。但结果令人失望,因为目前的科技手段尚不能对这个千年前的贵族的死因作出准确判断,当然也不能确定她是否是中毒身亡。
由于没有最终的结论,对墓主人体内水银的两种推测都有可能。一种推测是服水银而亡;另一种推测是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契丹人有一个习俗,就是在人死后再灌入水银,据说是能够防止尸体腐烂,这在以前的考古发掘中也有发现。
墓主三维复原头像这位约千年前的契丹女贵族脸颊较长,额部稍短且向后倾斜,眼睛小而细长,鼻根低矮,嘴唇比较薄,两个颧骨明显向前突出。经过对低矮,嘴唇比较薄,两个颧骨明显向前突出。经过对头骨、牙齿、齿骨联合面和四肢骨的分析鉴定,可判断墓主属于北亚蒙古人种,年龄在30-35岁之间,身高约159厘米。由于她的发辫保留完整,同时墓中还出土了有关服装、佩饰方面的实物资料,为人像服饰、发式的复原提供了确切的信息。
对于墓主的身份,有人推测她很可能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与述律皇后(回鹘人)的女儿质古。从墓主人身穿的华丽丝绸服装以及描金彩绘漆棺、大量金银器和珍贵玻璃器皿等出土文物看,她应是一位身份极高贵的契丹族女性。
到底墓主是高贵的萨满,还是“病亡”的公主,或者是二者合一,还需要未来更多的研究与发现。
评价
由于棺内严重腐朽,清理工作进度缓慢。在此间隙,笔者请教了国家文物局派来的专家组组长——中国文物研究所研究员、文物保护修复中心主任詹长法先生。他认为:内蒙古通辽市吐尔基山辽墓考古发现,是我国辽代考古的重大成果。墓中出土的彩棺,确实堪称文物珍品。它集绘画、贴金、木雕、铸铜、木作、彩漆等多种工艺为一体,组合成为大小两具彩棺,其内容包括契丹人的文化、宗教、音乐、艺术等许多方面,展示了过去鲜为人知的辽代社会面貌,因而十分宝贵,一定要妥善加以保护。关于保护问题,詹先生认为这是一项至关重要的大事,应当投入足够的力量,对每一件文物进行保护。特别是彩绘木棺,对其保护更要注意,既不能让木质表层的彩色氧化和脱落,又不能让棺木出问题。对于丝织品,则要仔细保护,逐步揭取,由表及里直到里层。根据詹先生的要求,由内蒙古文物技术人员运用科学方法,对棺木和丝织品进行了保护。
随着国家、自治区文物保护和考古学家们几个昼夜的辛勤工作,吐尔基山辽墓彩棺的开棺与文物保护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已在彩棺内沉睡了一千多年的这位华贵年轻、从事乐舞,但却在年轻时亡故的契丹贵族女子,已经逐渐显现出来。通过研究可以看到:在这位年轻的女贵族身后,是一个强大而又文化发达的契丹王朝。千年以来,这个王朝及其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宗教等方面的情况,已经由于契丹人从历史舞台上的消失而变得模糊不清。有些封建文人,出于对契丹的偏见和无知,称辽朝是“羊犬之邦”,认为其无文明可言。而吐尔基山辽墓出土的彩棺及棺内女贵族的重返历史舞台,不但为证明辽朝的文明提供了重要证据,也为内蒙古草原文明宝库,增添了一笔宝贵财富。
内蒙古是契丹等众多中国古代北方游牧民族的故乡,在内蒙古广阔的土地上,分布有许多文物遗址和古代墓葬。由于文物保护部门人员少、经费困难,保护工作的难度很大。因此,发动人民保护文物,教育群众认识历史,如同动员人民抗击“非典”一样有效。我们应当对保护、报告吐尔基山辽墓的当地群众和基层干部,依照《文物保护法》的规定,进行表彰奖励。此外,由于内蒙古的文物保护和科技水平较低,许多珍贵文物难以保护维修。而此积极引进外援,邀请国内著名专家,共同参与重点文物保护,这是新世纪内蒙古文物保护事业的新景观。 吐尔基山辽墓的考古发现是我国契丹、辽代考古的重大收获,它见证了雄居北方的契丹人所创造的灿烂文物和历史,“契丹家住运沙中,车如水马龙。春来草色一万里,芍药牡丹相映红。”如今的吐尔基山,已是春回大地,契丹的历史在山下的青草间隐没,吐尔基山的墓主人则如同一位神女,向来访者诉说着远古的故事。通过她,可以引导我们穿越千年时空,去感悟契丹的历史和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