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作》是明代将领、诗人戚继光创作的一首诗。此诗真实地反映了诗人转战南北、紧张激烈的戎马生涯,显示了戍边将领保卫国家的英姿雄风,表现出崇高的爱国襟怀。全诗平易自然,琅琅上口,意深情真,余味悠长。
马上作
南北驱驰报主情⑴,江花边月笑平生⑵。
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⑶。
⑴南北驱驰:戚继光曾在东南沿海一带抗击倭宼的侵扰,又曾镇守北方边关。主:指明朝皇帝。
⑵江花边月:江边的花,边塞的月。这里指戎马生涯长年接触的景色。
⑶横戈:手里握着兵器。
驰骋疆场转战南北报答君王的恩情,江边的花边塞的月都笑我一生忙忙碌碌。
一年三百六十个日子里,大多数的日子是带着兵器骑着战马在疆场上度过的。
戚继光是一生戎马倥偬,在东南沿海抗击倭寇十余年,扫平了多年为虐沿海的倭患。明世宗嘉靖三十年(1551),戚继光在蓟门戍边,奔波于南北之间,感慨之余,挥笔写下《马上作》这首诗。
戚继光(1528—1587),明代抗倭名将、军事家。字元敬,号南塘,晚号孟诸,山东蓬莱人。出身将门。十七岁继承父业,袭世职登州卫(今山东蓬莱)指挥佥事;旋署都指挥佥事,备倭山东。后因在浙、闽一带抗倭有功,升任总兵官。他一生南征北战、颇有建树。著有《纪效新书》《练兵实纪》《莅戍要略》《止止堂集》等。
《马上作》是戚继光的诗歌代表作。诗人并非有意为诗,而是灵感一来,倾泻而出,顺口成章,因而不见雕饰,质朴自然,感情真挚,气势豪壮。
此诗只有四句,却概括了名将兼诗人的平生行踪和思想。起句“南北驱驰报主情”,统领全诗,点明主题。戚继光在浙江时曾到义乌县募兵,并对这支新军进行严格训练,军纪严明,官兵同甘共苦,对百姓秋毫无犯,使军队的战斗力大振,终于在台州给侵犯的倭寇以毁灭性的打击,威慑敌胆,功勋卓著。此后,又南下,先在福建肃清境内倭寇,后入广东,平定倭乱。接着,被调北方,镇守蓟州一带十六年,边境整肃,平靖无事。这就是“南北驱驰”的具体内容。而“报主情”的“主”,自然是指君主。但在封建社会,皇帝是一国的最高统治者,他代表着国家因而这里既表现了戚继光存有忠君思想,又表现了他爱国的深厚感情。第二句的“江花”代指南方,“边月”代指北方,是“南北驱驰”的进一步形象化描写。而南征北战的戎马生活却以一“笑”字置之,这就表达了诗人对自己平生经历的回顾而产生的复杂心绪——有对自己舍身卫国而感到宽慰的自豪感:“神工特为东南缺,砥柱巍然立海陬”(《督兵援闽游雁山戏集为诗》;有对功名淡泊的崇高感:“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韬铃深处》);有对朝廷媚外妥协的愤激感:“君王计在弭强胡,非干错画丹青图。胡儿得意跨马去,烽火依然暗边树”(《明妃曲》);有对权奸只顾荒淫享乐的蔑视感:“回首朱门歌舞地,尊前列鼎问调和”(《登舍身台》)。因而这一“笑”字隐含着甜、酸、苦、辣的诸多内容。诗的前两句是以空间来表现地域之广,展示其到处奔波之苦。
第三句“一年三百六十日”则以时间来表现日子之长,以示其征战不息、意志不泯。这句以口语入诗,显得平易自然。袁枚在《随园诗话》中指出:“诗宜朴不宜巧,然必须大巧之朴;诗宜淡不宜浓,然必须浓后之淡。”戚维光这句诗,正是他平生生活经历的真实概括和崇高感情的高度的凝聚,因而就具有了由“巧”“浓”而致“朴”“淡”的特点。加上它与前面诗句配合,空间与时间互衬,显出得体自然的效果,这就不能视为普通日常口语了。结句“多是横戈马上行”,总括全诗,前面的“江花”“边月”,南北奔波,累月经年的坚持不懈,都是在为祖国驰骋疆场中度过的。结句与起句呼应,形象完整,感情深挚,颇具感染力。这首诗平易自然,琅琅上口,而作者忠于祖国,热爱人民的高尚品质更让人钦佩。诗需要感情,明代焦竑在《雅娱阁集序》中说:“诗非他人之性灵之所寄也。苟其感不至,则情不深,情不深则无以惊心而动魄,垂世而行远。”指出“感至”才能“情深”。南宋张戒的《岁寒堂诗话》说“其情真其味长,其气盛”才能到“卓然天成”。由此综观《马上作》,正是有意深情真味长的特点,故能“行远”而不衰。
蓬莱人民广播电视台总编室副主任张翼飞《快乐的追者——浅论戚继光乐观、务实的性格》:“我们读完该诗,在金戈铁马、驰骋疆场的气氛中感觉到一种快乐,只一个‘笑’字,就让我们似乎看到了戚大将军的飒爽英姿和乐观自信。”(《明代蓟镇文化学术研讨会论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