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南·春睡起》是南宋女词人金德淑所创作的一首词。词的上片寓情于景,通过描绘北国风光,表达了作者对江南故国的深深怀念。下片直抒离别之情。南归者即将上马独自启程,送行的人含悲忍泪一遍又一遍地唱着令人伤心断肠的《阳关曲》。这首词写亡国之哀,用笔不可谓不重;全词有情有景,情景交融,情感是悲凉的,景物是凄清的。
望江南①
春睡起,积雪满燕山。万里长城横玉带②,六街灯火已阑珊③,人立蓟楼间④。
空懊恼,独客此时还。辔压马头金错落⑤?鞍笼驼背锦斓班⑥,肠断唱阳关⑦。
①望江南:又名“梦江南”“忆江南”,原唐教坊曲名,后用为词牌名。段安节《乐府杂录》:“《望江南》始自朱崖李太尉(德裕)镇浙日,为亡妓谢秋娘所撰,本名“谢秋娘”,后改此名。”《金奁集》入“南吕宫”。此词为双调五十四字。
②横玉带:连绵的山峰上积压着白雪,远看就象一条玉带。玉带:《宋旧宫人诗词》、《引司综》作“缟带”。
③六街:北宋汴京有六条大街。《宋史·魏丕传》:“六街巡警皆用禁卒。”后来以六街作为都城闹市的通称。阑珊:将残,将尽之意。
④人立蓟楼:《词综》作“人在玉楼”。蓟,古地名,在今北京城西南角。
⑤错落:交错缤纷。班固西部赋汐:“隋侯明月,错落其间。”
⑥斓班:亦作“烂斑”,颜色纷陈灿烂。
⑦阳关:一作“门关”。
春睡起之时,已是积雪堆满燕山。万里长城之上撒满雪花,好像一条横陈的玉带,街上是灯火阑珊。而人,却倾立在蓟楼之间。何等的惆怅,何等的凄凉。
自己空空懊恼,他人或许更是如此,这身单影只的客人此时要归去。这一身行头绝尘而去。伤心的情意断人肠,屹立在阳关依旧吟唱。
金德淑本是南宋宫女。元兵灭宋,她同三宫粉黛被掳掠到北方。钱塘汪元量(号水云)是供奉内廷的琴师,宋亡后随三宫一同来到北方。南宋亡十年后,即元世祖至元二十五年(1288),汪元量南归,金德淑同众人给他送行,以这首《望江南》相赠。
金德淑,南宋旧宫人,原为宋朝宫女,宋亡后被俘北行,羁留于元大都燕京。仅存《望江南·春睡起》,堪称“亡宋之挽词”。
这首词具有很高的价值,词的意境较为重、拙、大。写亡国之哀,用笔不可谓不重。用笔朴素无华,此之谓拙。包举积雪燕山,万里长城,悲壮无比,是为大。词为悼南宋而作,调寄《望江南》,别有一番意味。此词堪称亡宋之挽词。
上片写作者一清早起来看到燕山积满了雪,万里长城像横着的白色丝带似的,灯火将尽,感到自己好像住在白玉装饰的楼中一样。全词从“春睡起”写到“六街灯火”,作者整天所见都是“积雪”、“玉带”、“玉楼”,写得寒意袭人,冷落凄清,“玉带”一词表面上形容积雪覆盖下的万里长城,实际上含有痛悼沦亡了的祖国山河的意思,正映衬出作为一个南宋宫人内心的凄凉情景,曲折地表达出对江南故国的眷恋。
下片写在雪景中相送。面对满天积雪,作者发出空空的懊恼之叹,她哀叹此时此刻仅有汪水云一人回到南方。汪水云骑在马上和来送行的人告别,那驾驭马匹的缰绳虽然错落有致,马鞍和笼头都系着五色斑斓的锦带,但当众人唱起令人断肠的《阳关》曲时,立刻使全场气氛陷入悲怆凄厉之中,使人想见女主人公伫立在满天积雪之中,流着辛酸的泪水目送汪水云远去的情景。全词有情有景,情景交融,情感是悲凉的,景物是凄清的;全词又有声有色,声色交织,歌声是令人断肠的,色彩则叫人感到寒气逼人。总之,整首词的意境是苍凉凄冷的。
清朝文人陆昶《历朝名媛诗词》:“语调高逸,词之有格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