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特色
胶州城隍庙有两座,一座位于城隍庙街中部,座北向南,另一座在城隍庙后街中部,大门向北。两座庙前后相接,不知是建筑时间不同,还是人为的将其隔开,形成前后两个城隍庙,两个主殿,两个城隍爷。两个城隍庙从结构及新旧程度上看,似前殿早于后殿建造。前殿的城隍爷为金属铸造,后殿城隍爷为木质,两个殿的面积合起来规模宏大,仅次于文庙(孔子庙),为胶城第二大古刹。
历史
位于城隍庙街的城隍庙,庙门口左右各一石座铁壳狮子,高约2米。大门为一高约4米的拱形门洞,进门后有一15×30米的石子铺地的园子,再进即戏楼。戏楼坐南朝北,正对城隍主殿。戏台前有一15×60米的戏池,其上有遮阳棚,戏池内有4排带椅背的长条椅,椅背上有可供放置茶水、瓜子的平板。全部坐席约有300个,座位没有编号,但分男左女右。在坐席两侧,有木栏杆隔开的站席。城隍主殿坐北朝南,两侧有配殿,因后改为玻璃门窗的大房子,内空无一物,故不知原先供奉什么神。在配殿东侧有一小殿,内有类似释迦牟尼卷发立像数尊,因该殿做了供戏院饮用水的开水房,故杂乱无章。在主、配殿的前面,有东西两个廊房,据老人讲两个廊房内全是表现18层地狱之形象。自我记事起(1940年左右),西廊房空无一物,东廊房南半边被戏院供茶水和瓜子的“瓜子柜”占用,北半部分放置了表现新文化运动的物品,有动植物挂图,动物标本和学生的粘贴、雕刻等手工劳作。戏院基本常年营业,有一年(可能是1941年前后)周信芳带班来演出数日,打炮戏是追韩信,还演过“斩经堂”和“铁公鸡”,其唱腔、作功令观众大开眼界,非常叫座。因城隍庙前殿常年演出,所以老百姓叫它戏院的多,叫城隍庙的少了。另外,应该一提的是城隍庙大门之上,有一绘制匾额,书有“进德会”三字,所以城隍庙街也叫进德街,户口本和门牌上写的是进德街,闾长来查对户口,也用进德街X号。但老百姓没说进德街的,开口就是城隍庙街东头、西头或城隍庙街曾家大门等。而这个进德会成立于何时,谁的会首,有什么活动,未曾见过。
另一座城隍庙,或说后殿,坐落在城隍庙后街(解放后属北坛镇,街名改为进德前街和进德后街),庙门向北,主殿向南,殿内有木制城隍爷,其左右是城隍爷的两位夫人。主殿两厢是两位夫人的卧室,有坑箱及被褥等卧具。在卧室内外,各有一名丫环,一名手捧洗脸盆,一名手持宫灯,老人讲丫环名叫里秋、外秋。在主殿之外东西两侧有两个小庙,西侧为送子娘娘,东侧为鬼王大士和土地爷。在迷信传说中,城隍、土地爷和鬼王掌管亡魂,而这个送子娘娘庙在此有点不伦不类。道士能圆其说,说人生有轮回,亡魂经过了阴曹地府后,要转世投胎,还不是要经过送子娘娘这一关吗?有些老百姓也信他的自圆其说。但无嗣求子的人,在正月十五到庙上“拴孩”的,却多到百子庙、白衣庙等,也有到城隍庙的送子娘娘处“拴孩”的。
后殿城隍庙内有周、胡二姓道士,周姓道士住庙内房产三间,周姓是道士,老百姓称其为道士官,其子周凤阁也随父出家。胡姓道士一家数口男性均出家,家住花行街。后殿的香火很旺,除初一、十五有来进香者,人在去世后的许多仪式要在城隍庙内做。如为死者“报庙”、“送盘缠”等,来时有一名道士全程陪同。解放后我问过周凤阁道士,老百姓到庙上的活动,你们收不收费?他说收开门费和香烛费,周、胡两家按月轮值,这月你收开门费,他收香烛费,下月调换。若要你们诵经做法事的呢?他说另行加费。我也问过城隍爷的四肢是活动关节吗?他说是!是为了出巡更衣之用。周道士提到出巡时,不仅眉飞色舞,似仍沉浸在当日红火的场景和其客观的收入中。
出巡,是指城隍爷出巡,一年两次,分别在清明节和农历十月初一。我认为这与人们祭奠亡灵的日子有关,便于人们参与。出巡就是巡视胶城东西南北四大关108条街(巷),自晨至幕,城隍要遍历这108条街的主要街道,仪仗数十,仪式隆重,观者上千,成为胶城一项重大活动。出巡的那天早晨,天不亮即开始举行出巡仪式,首先是给城隍更衣(可扶其站立和弯臂穿袍)、关闭临街庙门,进行排衙(象京剧中高官升堂那样站班,手执金瓜钺斧朝天蹬、头带面具、身穿号衣,扮作牛头马面和大鬼小鬼的仪仗,按次序排列在殿前),道士击鼓撞钟,焚香诵经,加之仪仗队的嚎叫,阴森凄惨,非常惊人。但越是讲的吓人,越有人去看热闹,就连平时爱睡懒觉的人,也有一大早赶在关庙门前进入庙内,观看排衙的全过程,可以此向人炫示自己胆大,见过别人不易见的场面。排衙结束,天也亮了,道士指挥人们将城隍从殿台上抬下,放进专用的八抬大轿内,小鬼打头的仪仗队按序列出门,开始了城隍巡视全城的出巡。此时又有许多许愿的人手拿点燃了的香随队而行,多为10多岁的孩子,大概是家长们企望城隍能保佑他们无病无灾。出巡的路线沿着多年沿用的顺序,出门向东,在城隍庙后街东路口就有一路祭,向南不足百米,在城隍街东头也有路祭,再向南在太平街南头又设路祭……到路祭处,落轿,由本街区一位德高望重或年长者上香,致辞(称“上疏”),内容不外是央求城隍保佑本街区各家平安。虽然仪式也就10分钟左右,但几十处路祭进行完,也下午时分了,此时有人指着城隍讲,你看多灵,脸都喝红了。我近前去看过,下午时分,道士将轿内红窗帘放下,夕阳一照,城隍爷的脸能不映上红色吗?群众是宁信其有的。
出巡的最后一站是到孤魂坛,坛址在白水泉村西侧,说是城隍的姥姥家。不知因公出巡的城隍此时到姥姥家是因公还是因私?我感到与出巡不搭界。我儿时看到的孤魂坛,破败凄凉,与仪仗威严出巡的城隍大队很不相称。祭完坛,出巡项目全部完成,人马返城隍庙,将城隍抬上主殿归位,仪仗们脱衣卸装,一天的议程结束。
解放后,我问过道士周凤阁,城隍爷出巡的花销谁来出,道士累不累?他说花不着庙上的钱,路祭是各街区各家捐凑的,扮牛头马面、大鬼小鬼的人都是自愿来尽义务,或是祈求祛病驱灾的人,就连抬轿的也是为了让城隍保佑其不再腰腿痛来尽义务的,所以不断有人来争着抬轿。庙上是赚钱的,一是有捐赠,二是各路祭上供的馒头,都归我们所有,一次出巡下来,能收入几麻袋馒头。很有赚头。我问他,你们说夜间听到庙内有过堂的声音和看到城隍奶奶的床上有用过的痕迹,是真的吗?他笑而不答。解放后他不敢再编造了。
城隍出巡与民间很重视的扫墓同一个时间,这为善男信女上香求神提供了条件,到庙上烧香还愿的人络绎不绝。人多,做小买卖的生意也很好。这一个出巡,把人市拉起来了,人又把生意顶起来了,生意好了又反馈到各行各业中,形成了一个良性生意链。城隍的两次出巡,与杨家庙的两次山会,腊月的集市及正月的“耍”(高跷和秧歌)和十五的灯会,对活跃胶城的商贸交易,起了重要作用。